初来乍到祸不单行(二)
面对这莫大的屈辱,祁荀不自觉攥紧拳头,他快速环视昏暗的屋内,这里似乎是间旧柴房,窄小的空间内除去蛛网和尘灰外,还有无数木柴堆砌在陈旧的墙根边。
顿时他毫不犹豫往柴堆走去,随即在柴堆里翻翻找找,最终从刺手的木柴中握出一把生锈缺损的铁斧,铁锈味扑鼻而来,让他不自觉抬袖捂住鼻子。
随着屋内的稀薄空气越来越少,祁荀的呼吸愈发困难,神情有些恍惚,就连握住铁斧的手也不断发抖。他死死盯着屋外晃动的人影,泪水不自觉淌出眼眶,眼下他来不及多思虑,便攥紧手中的铁斧朝木门狠狠劈去,旧屋之外的天光瞬间洒进昏暗的室内。
他用力抽出铁斧,旋即抬脚猛地踹向摇摇欲坠的木门,让桎梏他的门彻底倒塌。
“你——”柏溪看见祁荀面露狠色地立在门口时,神色慌乱至极,“你别过来,我可是淮安柏氏之子,你这类庶民,胆敢伤我分毫,我父亲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祁荀拎着铁斧,毫不遮掩地打量这个惊慌失色的柏溪,彼时右侧忽然传来枝叶被踩断的脆响,他忙不迭扭头看向打算抱着炭火盆逃跑的紫衣少年,“站住。”
见紫衣少年迟迟不肯转身,他便上前几步,拿铁斧贴近对方的脸,开门见山道:“是何人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两人支支吾吾良久,也憋不出半句话,但迫于祁荀的威压,也没人敢撒腿逃跑。
一时之间,祁荀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之前坐在水榭里的黑衣少年的身影。他现在可以完全笃定,对方当时的轻蔑眼神绝对是在窥视他。如果他没猜错,那位黑衣少年大概就是景丘的独子,景凝知。
祁荀在入京之前便听景丘提及过,景凝知这个人和他同岁,对方善心计,整日嚣张跋扈,曾经还靠极端手段逼走过不少贴身侍女。同时对方京城里的狐朋狗友不在少数,可那些人是想攀富贵,才与之维持虚假的情谊。而景凝知对此却不在乎,毕竟他比任何人还要清楚人心的复杂与阴暗,所以他格外享受旁人心甘情愿给他当狗腿的感觉。
纵使景丘为之父,百般管教景凝知,可对方非但屡教不改,反而越发嚣张放肆,甚至恨到极致时,根本不把景丘放在眼里,最后还是景丘把景凝知早死的母亲温氏搬出来,才得以解决那些烂摊子。
正因如此,当初景丘才会在马车里反复提醒祁荀,“往后你定要离他远些,那孽障非善类,我怕你招架不住。”
现在彻底想明白的祁荀,不自觉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他握紧手中铁斧,毫不犹豫提脚朝水榭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还回荡着柏溪二人的制止声,他们早已领教那个人的威力,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景凝知跟疯子没区别,若是祁荀此去惹怒对方,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充耳不闻,祁荀边喘息边抬手抹掉沾染在脸上的黑尘,他努力稳定内心躁动的情绪,不让自己的步伐太过仓促,掩藏起狼狈。
等祁荀站定在水榭的台阶前后,里面侍从的手中动作慢慢僵硬,他们纷纷看向他手中握着的东西,脸色瞬间大变。
祁荀拎着铁斧不紧不慢地踏上台阶,朝怡然自得的景凝知靠近,旋即他扬手将铁斧迅速砍在石桌上。铁斧嵌入石桌边沿的刹那,除景凝知以外的众人忙不迭后退几步,脸上尽是惊骇与恐惧。
当然他们的惊骇是对于祁荀竟敢如此鲁莽,至于恐惧,自然就是因为始终默不作声的景凝知,无人知晓对方心里在盘算什么,也许今日会有不少人遭殃。
风过水榭之际,坐在躺椅上的景凝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轻轻摇晃手中的黑折扇,语气轻佻又傲慢,“如此蛮横不知礼数,果真是从乡下来的野夫。”
祁荀不动声色地扫视眼前人,景凝知姿貌若玉,仪态如松,确实有副姣好的皮囊,可这依旧无法掩盖对方肮脏的内心,“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让人戏弄于我?”
景凝知顿时收起手中的黑折扇,笑意不达眼底,“不知你何出此言?我从未离开水榭,你凭什么把自己被围困一事推在我身上?”
此话一出,祁荀终于达到目的,他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神冰冷,“景公子,我似乎从未透露,自己方才被人围困过,你又何必这般心急指认?”
景凝知的脸色当即沉下来,眼底的阴霾再也藏不住,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祁荀,“是我又如何?就凭你这个粗鄙之人,敢报复我么?”
“你可以试试。”祁荀咬牙道,他微眯双眼,周身的戾气迅速散开。他丝毫不惧眼前这个傲慢自负的少年。
两个人在无形中对峙,四目相对如同猛兽之间的交锋,他们所散发出的威压,让周围的侍从大气连都不敢出。
景凝知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如蛇蝎,“我倒是初次见,有人竟敢挑衅我,怎么,你是嫌自己活的太久?还是你的父亲祁见深活太长?区区乡蛮野夫,能仰望国公府的门楣,是你此生最大的荣幸。”
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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