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刃
    江君誉很早就来到冰场晨训。封闭针的药效让江君誉的右膝暂时失去了痛觉，却也带来一种危险的麻木。他站在起跑线上，冰刀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像一柄出鞘的剑。

    "你确定要这么练？"南亦温看到这情况皱眉看着他，"医生说过——"

    "哨声响了。"江君誉打断他，俯身摆出起跑姿势。

    南亦温咬牙跟上。两人同时冲出，冰刃切割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进入第一个弯道时，江君誉突然变换了姿势——既不是标准的新规动作，也不是他们偷偷练习的"破冰滑法"，而是一种近乎冒险的倾斜角度。

    "你干什么？！"南亦温在出弯处追上他，声音压得很低。

    江君誉的呼吸平稳得可怕："测试极限。"

    他的冰刀在冰面上刻出锐利的弧线，像在绘制某种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密码。南亦温突然意识到，这不是训练，而是一场无声的宣战——对规则，对伤痛，对那些看不见的枷锁。

    滑完全程之后把他俩叫进办公室。丁教练将一叠资料摔在桌上："王裁判刚才来电话，要求重点审查你们的接力交接动作。"

    南亦温瞥见最上面那张照片——正是昨晚他们偷偷训练时，改良版"破冰滑法"的瞬间。角度刁钻，看起来确实像违规。

    "照片谁拍的？"江君誉声音很冷。

    "这不重要。"丁教练敲了敲照片，"重要的是，如果全国赛上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让他们判。"南亦温突然笑了，"反正直播镜头会还我们清白。"

    办公室陷入诡异的沉默。林教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叹了口气："王成海下周就任技术委员会副主任，你们......好自为之。"

    器材室里南亦温把门反锁，从冰鞋夹层里抽出一张内存卡："余珩黑进裁判组内网找到的。"

    投影仪亮起，1998年省运会决赛的原始评分表清晰呈现——王成海在"南鹤宁"那一栏的评分处有明显涂改痕迹，旁边还标注着（需调整）三个字。

    "果然动了手脚。"南亦温冷笑，"就为这个，我爸背了二十年黑锅。"

    江君誉的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不止。"他调出另一份文件，"过去十年，他参与执裁的比赛中，有七场出现类似情况。"

    屏幕冷光映在两人脸上，那些被刻意模糊的数字像一串沉默的密码。

    "所以他才急着推行新规......"南亦温恍然大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判罚习惯？"

    江君誉合上电脑，金属外壳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得到消息之后，他们很着急的把余珩约出来。

    余珩把U盘推过桌面："王成海的行程表。明天下午三点，他会见黑龙江冰协的人。"她眼镜片后的目光闪烁，"地点在香格里拉酒店，和当年省运会庆功宴同一个包厢。"

    南亦温捏扁了咖啡杯："故意的？"

    "大概率是。"余珩压低声音，"但这也是机会——那间包厢的送餐员是我表哥。"

    江君誉突然站起身："录音笔给我。"

    南亦温抬头看他，发现那人眼里燃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火光。

    次日香格里拉酒店。

    南亦温穿着侍者制服，推着餐车停在608包厢外。耳机里传来余珩的声音：设备正常，记住你只有90秒。

    他深吸一口气，敲门。

    包厢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开门的瞬间，南亦温看见王成海正在给一位秃顶男人倒茶，桌上摊开的正是——全国赛选手名单。

    "松子黄鱼，请慢用。"南亦温低头摆盘，余光瞥见名单上自己和江君誉的名字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技术复核）。

    "等等。"王成海突然叫住他，"这鱼......"

    南亦温的后背瞬间绷紧。

    "......摆盘不对。"王成海皱眉，"老张记应该配柠檬片。"

    "马上为您更换。"南亦温低头退出，关门的刹那听见秃顶男人说："那两个孩子的事，您确定要......"

    后续的话语被厚重的门板隔绝。南亦温靠在墙上，心跳如雷，餐车底部的录音指示灯正规律闪烁。

    任务完成他们赶紧跑回省队冰场储藏室

    录音笔播放到最后一段：

    王成海：......只要他们在交接区用非标准动作，立刻判罚

    秃顶男：但直播镜头......

    王成海：镜头只会对准冠军

    南亦温一拳砸在垫子上："王八蛋！"

    江君誉按下暂停键，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我父亲留给我的。"

    纸条上是江温行凌厉的字迹：当规则成为武器时，真正的运动员会创造新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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