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刃
"所以?"南亦温抬头。
江君誉划亮火柴,火苗吞噬了纸条:"所以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他们无话可说。"
灰烬落在冰面上,像一群黑蝴蝶停驻。
晚上十一点他们偷偷拿了冰场钥匙去研究对策。应急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冰面上,拉得很长。南亦温看着江君誉在冰面画出的复杂轨迹:"你确定这能行?"
"裁判最在意什么?"江君誉反问。
"稳定性。"
"所以——"江君誉突然加速,在弯道处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标准压弯,却在出弯瞬间自然过渡到高重心,"我们给他们想要的''''稳定''''。"
冰刀划出的弧线像一串密码,前半段规整如教科书,后半段却突然绽放出惊人的爆发力。南亦温瞬间懂了——这不是妥协,而是更高明的反抗。
"破刃滑法。"他吹了声口哨,"既满足规则,又突破极限。"
江君誉点头,右膝的绷带在灯光下白得刺眼。两人并肩滑向终点,冰刃在冰面上刻下两道并行的痕迹,像两条挣脱枷锁的银龙。
月光透过穹顶洒下来,为这场秘密训练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边。远处,城市灯火依旧明亮,而属于他们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哈尔滨的夜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冰场穹顶的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南亦温推开更衣室的门,发现江君誉已经换好训练服,正低头缠着右膝的绷带。灯光下,他指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还疼?”南亦温把热可可搁在长椅上,杯壁上的水珠滚落,在木椅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江君誉摇头,声音很低:“麻药过了。”
南亦温蹲下来,指尖点了点绷带边缘:“你这样明天怎么比?”
江君誉抬眸,黑沉沉的眼底映着顶灯的光:“能比。”
两个字,轻得像雪落,却又沉得像冰。
南亦温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了:“行,那我也能。”
冰场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只剩下中央区域的几盏还亮着,将冰面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两人休息了一下就滑入场中,冰刀在寂静的夜里划出清晰的声响。
“再来一次。”江君誉停在起跑线前,声音在空旷的冰场里显得格外冷冽。
南亦温点头,俯身摆出姿势。哨声在脑海中模拟响起,两人同时冲出——
这一次,江君誉的入弯角度近乎完美地卡在新规的临界点上,既不会让裁判挑出毛病,却又在出弯的瞬间以微妙的高重心提速,冰刃在冰面上刻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像一把刀精准地切开束缚。
南亦温紧随其后,在交接区做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标准动作,却在下一秒以更刁钻的角度完成接力。两人的影子在冰面上交错,像两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却又默契至极。
“可以。”江君誉停下,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神亮得惊人,“这样他们挑不出错。”
南亦温咧嘴一笑:“不止挑不出错——我们还能赢。”
回到宿舍时已是凌晨。蒋舟的鼾声从隔壁床传来,南亦温轻手轻脚地摸出药膏,丢到江君誉床上:“再涂一次。”
江君誉接住,铝制管身还带着南亦温的体温。他拧开盖子,药香在狭小的宿舍里弥漫开来,混着窗外飘进的雪气,莫名让人安心。
“明天……”南亦温靠在床头,声音很低,“别硬撑。”
江君誉涂药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南亦温也没指望他回答,只是望着天花板,忽然笑了:“不过你要是硬撑,我也陪你。”
黑暗中,江君誉的呼吸似乎滞了一瞬。良久,他才很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全国锦标赛正式开始,他们一个上午没闲着,一路杀出重围来到决赛,冰场座无虚席。
南亦温站在入场通道里,能听见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他侧头看向江君誉——那人一如既往地沉默,右膝的绷带被黑色护膝遮住,看不出异样。
“紧张?”江君誉突然问。
南亦温嗤笑:“我?”
江君誉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指尖在他护目镜上轻轻一碰,拂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走了。”他说。
两人并肩滑入场中,冰刀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观众席的声浪瞬间拔高,而南亦温的耳边却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冰刃划过冰面的声响。
发令枪响。
江君誉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的爆发力让全场惊呼。南亦温紧随其后,在第一个弯道就感受到对手的压迫——但下一秒,江君誉的冰刃以近乎刁钻的角度切入内道,稳稳卡住位置。
他们的战术执行得近乎完美。每一个交接都踩在规则的边缘,却又精准得让人挑不出错。直到最后一圈——
南亦温在冲刺弯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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