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省队医务室，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薄荷药膏的清凉，在狭小的医务室里弥漫。队医宋大夫拆开江君誉右膝的绷带，眉头越皱越紧。

    "关节腔积液比昨天还严重。"他按了下肿胀的部位，江君誉的指尖瞬间掐进掌心，"再这样练下去，全国赛你连站都站不起来。"

    南亦温靠在药柜旁，看着江君誉苍白的侧脸："打封闭能撑多久？"

    "最多两周。"宋大夫拿出注射器，"但赛后恢复期会延长三倍。"

    江君誉伸手接过同意书，签字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打。"

    南亦温一把按住他的手："你疯了？后遗症怎么办？"

    "不影响比赛就行。"江君誉抽出手，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他的睫毛颤了颤，但呼吸依旧平稳。

    窗外，晨光穿透雾凇，在诊疗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刚打完封闭，丁教练就把他俩叫到教练办公室。

    丁教练把战术板摔在桌上："你们俩要造反？王裁判刚走就恢复野路子训练？"

    南亦温把玩着江君誉那支旧钢笔："国际滑联第17条规定，技术调整需提前30天公示。"他抬眼看向教练，"新规程序不合法。"

    "这是中国！"丁教练拍桌而起，"王裁判下周就任技术委员会副主任，你们——"

    "所以我们更应该现在改回来。"江君誉平静地打断，"等新规合法生效再调整，时间刚好够全国赛。"

    办公室突然安静。林教练盯着两人看了半晌，突然冷笑："行，你们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就一起去了冰场。

    封闭针的药效开始发作，江君誉的滑行比往日更加凌厉。南亦温跟在他身后，注意到那人右膝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迹。

    "够了！"南亦温一个箭步拦住他，"伤口裂了没看见？"

    江君誉低头看了眼，随手紧了紧绷带："继续。"

    "继续个屁！"南亦温拽住他手腕，"你非要废了这条腿才甘心？"

    冰面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江君誉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用高重心滑法吗？"

    "因为省力？"

    "因为像飞。"江君誉望向穹顶，"低重心是爬，高重心才是滑。"他转头看向南亦温，"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想的。"

    南亦温怔住。录像带里父亲滑行的姿态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那种近乎狂妄的舒展，确实和现在被规则束缚的短道截然不同。

    "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输给这种规则。"江君誉重新摆好起跑姿势，"再来。"

    晚上七点刚练完，南亦温回到宿舍就翻出父亲当年比赛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满是狂放的涂鸦和潦草的数据。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上面写着：压弯不是屈服，是蓄力。

    "找到了！"他冲到江君誉床边，"你看这个。"

    江君誉正在往膝盖上敷药，闻言接过笔记本。灯光下，他额前的碎发还带着湿气，应该是刚洗完澡。

    "你父亲......"他的指尖抚过那些字迹，"当年也研究过这个？"

    "不止。"南亦温翻到下一页，"他还设计了改良版的高重心入弯，能减少30%的膝盖压力。"

    两人头挨着头研究那些潦草的公式，呼吸交错在纸页间。江君誉突然指着某个符号："这个角度......"

    "可以中和裁判最在意的''''不稳''''问题！"南亦温跳起来，"走，去冰场试试！"

    江君誉看了眼窗外浓重的夜色："门锁了。"

    "谁说要走正门？"南亦温眨眨眼，从衣柜里翻出一把钥匙，"余珩给的备用钥匙。"

    两人偷偷溜到冰场里面，应急灯的蓝光笼罩着空荡的冰场，两人的影子在冰面上拖得很长。南亦温按照笔记上的数据调整姿势，第一次尝试就比白天流畅许多。

    "有效！"他滑回江君誉身边，"膝盖几乎不疼了。"

    江君誉点点头，自己试了几次后突然停下："南亦温，看这个。"

    他在冰面上划出一个完美的"S"形轨迹："入弯时先低后高，既符合裁判的视觉标准，又能保留我们的优势。"

    南亦温试了试，冰刀在冰面留下交错的弧线："绝了！这该叫什么？"

    "破冰滑法。"江君誉的声音在空旷的冰场里格外清晰，"既打破规则，又不留把柄。"

    两人相视一笑，冰面的反光映在彼此眼中，像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次日食堂蒋舟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听说你们昨晚偷溜进冰场了？监控室的张叔说画面全是雪花。"

    南亦温瞥了眼不远处吃饭的丁教练："证据呢？"

    "要什么证据。"余珩推了推眼镜，"女队更衣室正对冰场，林淮看见你们两个疯子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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