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蛇。
段鸿离席了。
就在柳慈跟孟纺说话的功夫,段鸿声称身体不适,先会房休息,让剩下的众人不用在意,尽兴就好。
但作为主人家的段鸿都因为不舒服提前走了,他们也不好继续在这你来我往的,明面上是段家的宴,再想借此机会走动人际,也要顾及主人家的脸面。
柳枕消息接到的晚,离席的时候走在末尾,他想快步追上去跟柳慈一起走,又生生缓住脚步--柳慈不喜欢他太粘人,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柳枕能感觉到柳慈对他的耐心在逐渐消失,如果他还像以往那样不知道收敛、还当自己是柳慈割舍不掉的亲人的话,那被柳慈冷落到抛弃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他跟着人群缓慢地走,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伤,不是很严重,他简单地上了药以后就没再管过。
这是前段时间他在公馆时,跟楚一起冲突,楚一情绪激动时打伤的,除了这里,他肩膀的位置还有一大片淤青和擦伤。
楚一要跟他打架,他是一点好处也捞不到的,大家族里长大的他哪怕接受过防身术训练,也是远远比不上真枪实弹里滚出来的前黑手党的,但楚一只对他动了一下手就停住了,浑身的肌肉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挟制着,这仿佛随时都会暴起的人瞪着满是怒意的眼睛盯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放开了揪着他领子的手。
楚一说,你走运了,哥哥不喜欢我这样。
就是这句话,让柳枕生出了莫大的危机感。他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占着身份的好处,自认为跟柳慈的关系尤其近,其他野狗都是排不上号的,可事实上,柳慈并没有对他有过实质性的感情和信任,就比如柳慈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病,却对公馆的人没什么隐瞒。
柳慈从不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计划,换在别的兄弟身上,是慈爱的哥哥保护年幼无知的弟弟,但在柳慈这儿呢,柳慈可是最有野心、最不会停下脚步的那种人啊,他永远不会满足于现状,永远热衷于追名逐利,得他重视的人,全都被他摆在了棋盘上,而把柳枕剔除在外,本质上就是一种残忍的漠视。
意识到这些,他的心瞬间就跌落到谷底,后怕般的寒意传遍四肢百骸,柳枕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还是那个一无所知的柳家少爷,会不会在哪一天柳慈意识到自己的亲情有多虚假、多没有必要时,就把他扔的远远的呢?
柳枕清楚地知道,绝对会的,到那时候他连祈求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柳慈不喜欢没有利用价值的狗,也对,其实细想起来,他没权没势、活也不那么突出、还总让柳慈护着他,为了他受伤,柳慈不喜欢自己这样的废物才是正常的。
这么多年的偏爱和垂怜,到底不过一场镜花水月,不堪一击。
好在,现在还为时不晚。
柳枕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展现出自己的作用,好让柳慈对他的宽容再持续一段时间,只要他成为柳慈趁手的棋,就不用担心被抛弃了。
他的房间跟柳慈在同一层,离得并不远,顺着扶梯往上走时,他的视线扫过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池斐停步在柳慈的房门前。
......
房门没锁,屋里的灯光从门缝里落出来,勾落在池斐的裤腿上,他兀自站了一会,随后顺着这条若有若无的缝隙看过去。
柳慈背对着门的方向,只露出一张瓷白漂亮的侧脸,他像是对自己没锁门这件事一无所知,慢慢地在穿衣镜前,脱下了那件长外套。
衣服被丢在床上发出闷响,池斐推门而入。
一室安静里,柳慈仍然垂着睫,神色沉冷,动作却犹如迅捷的鹰隼,他看也没看地伸手拔出后腰上的手枪,手臂抻直,直指池斐的眉心!
但随后,柳慈看清了来人是谁,薄唇勾起一个不甚在意的笑,随手就把枪扔在了地毯上,仿佛刚才一瞬间的紧绷局面没有出现过,他毫不避讳地背对着池斐,双手背到颈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摘项链。
——而他今晚穿着的是一件露背衬衫。
一道锋利的、窄长的菱形缺口,从他突出的蝴蝶骨,一路开到腰窝的地方,羊脂玉似地背上,整条纤柔的美人沟全然裸露在外,半点没设防地坦白在另一个男人眼前。
在宴会上那样保守,连领口都不愿意多开,却在腰间藏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整个脊背都在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暴露在外一整晚。
思绪停滞在这里,池斐几乎被脑中的热浪烫得无法思考了,他着魔般靠近了一些,目光从那身柔韧的薄肌流连向下,坠满了钻石的背链横贯在缺口间,轻、又勾人般地垂坠着。
背链最下面的地方挂着什么东西,池斐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全钻镶嵌的蛇形挂坠,蛇眼的地方用了颗深邃欲滴的血红宝石,灯光的折射下,映着不详的、暗红色的细闪。
“喜欢么?”
柳慈清润的声音响起来,每个字都像是没有棱角一样,温柔地从那张总会伤人的薄唇里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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