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保护朝朝,天经地义
与怨灵纠缠难免会产生些不致命的损伤,江朝手里包治百病的药膏仅剩不多,但她还是把它一勺一勺分了出去。
苍蝇们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江朝,腹中竟涌出一阵酸涩,他们羞怯地吞下,点头说了句多谢。
江朝与央央躲在洞穴里处理好伤口后便有了偷心偷眼大妖的后话。
近似妖魅的鬼风间歇,低伏的火苗重新茂盛地燃烧起来。
发橙的火光在央央深黑的双眸投射两点微光,她的声音又低又哑,仿佛故事来到结尾总是缺憾,“可这世上哪存在什么妖怪,都是胡编乱造的传说,都是假的。”
她疲惫地低下头,右肩突然砸过来一个已经没有意识的脑袋,央央唤道:“朝朝?朝朝?”
巴掌大的脸蛋被一团同样大的火光包裹,一直包围到别在耳后微微卷曲的发丝。干燥的皮肤却被篝火烤得渗出汗津津的水光,聚集成一滴水珠从下巴尖坠落。
央央往江朝面前试探温度,屠苏夜冷,江朝脖子上只裹了层兔裘帽上的兔毛,若不生火取暖,冬季的寒凉将冻得人膝盖发酸。
央央把手背放在她的脸颊上一碰,江朝的脸蛋宛如滚烫烧熟的洋芋,异常升腾的温度让围绕手腕的一圈也有了股暖意。
她断定道:“发烧了。”
央央翻开她放在腿上的掌心,两三圈上下交叠的纱布出现长条的血痕。一炷香前,江朝摊开自己的掌心,新的伤口下还有几道暗沉色结痂的旧伤,刀口的方向纵横交错,是下手时随意握剑一抹的痕迹。
她拿出纱布重新帮昏迷的江朝包扎,耳边响起江朝熟悉的话语“我会保护好央央,保护好大家”。
央央蹙了蹙眉:“为了我吗?”
一语后明显残存未完待续的意思,她想说短短认识两个多月的人也可以称得上对你很重要的人吗?不过,待崭新的纱布重新在江朝手背打结后也没有问出。
江朝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环顾四壁,四根十米高的石柱拔地而起,莹莹辉光的螺纹刀刻于嶙峋的岩石头部,眯起眼看螺纹下遍布十行她不认识的文字,像某种毁灭的民族的语言。
她怎么能站这么高?在梦中身体增高了五六米。平常以自己的视角是看不到离她很远的地方的,但现在她竟然可以看到方圆数十米外空地,地面上刻着三圈圆环缠绕的法阵。再往后光线被黑暗吞没,空荡的似某只猛兽未饱腹的胃。
更令人费解的是江朝回眸往下看,自己胸口处竟披盖了厚厚的翠鸟一样的羽毛,毛色瑰丽,让她想起了山野里碧绿璀璨的清溪。
江朝动了动,耳边传来阵阵发寒的锁链响,自己的长颈和她看不到身后栓了好几根枷锁。枷锁上有仙术,她一挣扎就被仙术强迫低下脑袋。
哎哟,为什么做个梦也要遭罪啊!
无边的黑暗里响起露水坠落的涟漪声,吧唧吧唧,有脚印正从黑暗里露出头来。
她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但他的嗓音格外清亮,他以极其悲哀的口吻反问道:“为何你不去死呢?为什么你不愿意死呢?你都被我锁在无极渊地底,十年的孤寂还没受够吗?”
江朝被问得嗔怒起来,她为什么一定要死?她才活了短短十八年,往后还有整整无数个十八年足够她活,一旦看不到头就跑去自刎才是傻子该干的事。
她几乎反抗得宛如鸟雀般尖厉起来,她一瞬间愣住了。喉咙吐不出像样的人话,环绕空中的是细细碎碎的鸟叫。
那人与此同时自言自语:“殿下一向爱极了热闹,一个人在阴阳之境没见到我,定是失望了生气了。”
他突然抬起头,满目凝结泪水地仰望着她,“求你把殿下还回来,你没听见她在哭吗……她在害怕啊……你把你的灵给我好不好?”
江朝觉得这个人一定患了失心疯,她要怎么做方能把他赶出自己的梦境。
她尝试地叫了两下,那人手里出现了一柄青铜剑,他语气转瞬阴森:“是啊,现在所受的怎么比得上殿下所受的寂寞。只要生得一双眼睛,单单望着一排蚂蚁也能取乐;但凡不把你剖腹取器,心则生千思百绪。潮,若你不愿意赴死,那就终生被折磨缠身,除非自愿解脱的那一天。”
疯子!疯子!
江朝剧烈地挣扎起来,她开始抖动身后宽大的羽翼,刷刷——掀起猛烈的飓风。
那人屹立如钉柱,铜锈的青铜剑朝她庞大的胸膛下隔空劈开两道剑风,皮肉撕裂的声音响彻无极渊地底。
可能是在梦境的缘故,只是场面不堪入眼,实际上她一点也不痛。
“青铜剑”停下手来,尖锐的剑尖直指五米高的眼眶。不出意料,渺小似屑的剑尖越来越近,咫尺时变成一个看不到长尾的三角,江朝下意识瑟缩变小……
她居然在梦里被人莫名其妙捅穿了。
江朝极其气愤,刚想用自己的长喙戳回去,映入眼帘的幽暗转瞬即逝,画面忽转为一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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