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吻它,想与他耳鬓厮磨
青山不老,暗绿色的绿荫叠在素白的袄子与红色的裙摆上,恨不得时光如梭,让霜白的月光降临。
少年站在七阶石阶上,颀长挺直的腰身与远处的城门平行而立,如墨水的黑雾不惧手中的银光,如饥似渴地朝他的软肋扑涌。他人一站在此处,周围的怨灵便不打自招,全部展露出凶恶地身姿。
“岁安。”
怨灵环绕他形成黑色的金钟罩,隔绝外界一切声响。疾风破空,一道剑气从罩顶直冲天际,把怨灵披成两半,星火掀起衣袂,袖底鼓起长风。
他回过神来,惊讶地看见江朝今日早早收了工,不仅如此,向来毫无雕饰的脸颊今日抹上海棠粉的粉彩。
她跑上台阶,站在第六阶停下来,气息十分扰乱,一长一短,道:“我今夜有话同你讲。”
江岁安沉思片刻,道:“城南的怨灵比以往多,大概要半夜才能回来,改天吧。”
他们擦肩而过,江朝一把拉住拂过指尖的衣袖,坚决道:“不行!”
他深深望了一眼,桃花眼不像之前一般明亮,他说:“今日怨灵未除,你现在我身边很危险……”
江朝立即用更坚决的话堵住他开合的唇,让他无处可退,“子时,丑时,还是寅时,我都等得。”
江岁安低眸,目光颇为无奈地撇了一眼袖子,撇了一眼江朝,他道,“夜猫子一个。子时之前,我一定回来。”
晚昏,江朝一回家就开始扒拉床底盛放衣物的柜子,鹅黄色的罗裙,青色莲花绣上袄,水色百跌裙……她通通拿出来相看。
“师父,这裙子好看吗?”
“这个?”
“颜色会不会有点淡?”
“这也太艳了……”
江安竹也不知道颔首了多少次,打了个浅浅的哈欠,道:“好看……好看……”
江朝双手捏着裙角,嘶了一声,语气甚是怀疑:“总觉得还没我身上这套好看。”
江安竹揉了揉太阳穴,道:“非要今晚说,天这么黑,谁知道你身上穿的什么色。”
“当然要今天说,改天……改天我就说不出来了。”
江岁安扯过她手里的裙子,将江朝按在梳妆镜前,手里拿着一支石黛,她道:“我再袖手旁观,反倒有愧师父之名。”
江朝闭起眼,青黛勾勒眉目,一笔画作细长的柳叶。笔毫沾染上绯红的唇脂,细腻地沿着双唇的纹路来回涂抹,直至染色。
师父给她描眉,师父给她抹胭脂,师父给她点朱唇……师父牵着的常常惹得鸡飞狗跳的少女,终于化蝶有了归处。
江朝穿着平生最好看的裙子,化着平生最浓艳的妆,在院子的玉兰树苗旁等啊等,她坐下来,青绿枝丫刚好够及簪花的发髻。她仰望的黄昏,看着日落西山,月光从云层里喷薄而出,鸡鸣敲响子时的暮钟。
她闭上眼,耳朵里塞满窸窸窣窣的挪动声,
他说:“我回来了。”
江朝睁开眼,在闭上眼,又反复睁开闭上睁开,江岁安注视幼稚的举动,笑道:“你干嘛?好傻。”
江朝说:“我以为我还在做梦,不行,我得好好检验一番。”
江岁安疑惑地挑眉:“检验什么?”
还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脸颊被人重重揉捏的触感告知他答案:“啊!痛痛痛!松手松手松手!”
“真的?”江朝不可思议道,她再捏了捏,听见江岁安说再不松手小心我不客气,她反应回来,勾起嘴角,“真的。”
江岁安累了一天,回家还要废九牛二五之力挣脱江朝的魔爪,是个人都要说声命苦。
江朝前倾胸脯,凑到离那抹艳艳的唇两三尺的距离,郑重地说道:“岁安,我有话跟你说。”
“你再不讲,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江朝丢下一句等我,急忙跑回屋,好生捣鼓了两三下,江岁安透过窗户纸,隐约可见她翻箱倒柜的影子在烛火旁发亮。
一刻钟后,他看见江朝手持一个白色钟罩,随着江朝越跑越近,他才看清楚那不是钟罩,而是还没燃起火苗奄奄的孔明灯。
不解弥漫在气息中,他问:“你大费周章喊我快点回来,就是为了和你放孔明灯。”
江朝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知否:“对!放孔明灯。”
江岁安沉默半晌,转念一想,江朝一直是说一出做一出的,大半夜不睡觉拉着他放孔明灯很合理。
“快来搭把手。”
她催促道。
江岁安与江朝捏着孔明灯四角,江朝空手用师父临时给了符咒,即便没有仙基,也可催动符咒点燃灯碗里的灯油,孔明灯一下被燃烧的火苗吹的鼓起肚子,橙红色的火光十分旺盛,足以照亮江朝面庞。
江岁安眼里亮起星星,映出少女涂着粉脂的脸,染上绯红的唇,细细的眉毛弯弯地上挑,眉目深情地凝望手里孔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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