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
    宋令闻没说话，仍保持着被推倒后的姿势，瘦削的肩膀有些颤抖。

    叫嚣于空气的玫瑰香似乎淡了些，不再是刺鼻的，像是香水的后调。

    “……”池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目光躲避着彼此，长久地保持沉默。

    以自己对宋令闻的了解，像她这样冷静克制的人绝对不会兽性大发就要标记自己，可又为什么失控至此？

    像是联想到什么，少女缓缓望向身后。

    窗外涌入的月光仍映在那一小块地板上，满地的乐谱碎片与大小不一的药丸被映得雪白，折射出刺目的光芒。

    空气中残存着未被收起的信息素，即使不再浓烈，却也不是正常的程度。

    脑中有思绪快速闪过，被池言一下抓住。

    她想起那个熟悉的味道是什么了。那些药丸是Alpha严重易感期时用来抑制过分强烈的信息素外溢的。

    “宋令闻。”下一秒，池言听到自己喊她的声音。

    坐在地上的人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一如往常，只是手指不安地蜷了蜷，像要习惯性地攥紧什么。

    隐在黑暗里的眸子显出几分慌乱，几不可察地咬紧下唇。

    池言不再叫她，她知道宋令闻不会回应。但没关系，她不需要宋令闻迈出任何一步，她可以独自走完抵达她的全部路程。

    池言极具耐心地慢慢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看她。

    “我给你弹钢琴好不好？”近在咫尺的话音熟悉，透出温柔的请求意味。

    她没有问，你为什么对我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宋令闻抬眸，不答应也不拒绝。

    措不及防的，两人视线相撞。扑通扑通，池言能感觉到心跳本能地开始加速，不禁屏住呼吸。

    宋令闻苍白的面颊被易感期带来的病态潮红晕染，黑色眼眸里的惯常冷漠也一扫而空，显出脆弱的模样，似乎还有泪光藏匿其间，如同春水一潭，波光粼粼。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万一被其他人看见怎么办？不可以，幸好来的是她。

    池言短暂出神，得出自己真的是见色起意的结论。

    “咳咳……我只会弹一首，而且是第一次弹给别人听，之前都是哄池曦才会弹。”她用尽可能听来轻快的语气一边同宋令闻说话，一边走向那架黑金色的钢琴。

    “不要嫌弃我哦。”挪开沉重的琴凳，池言深吸一口气才弹奏钢琴入门曲《小星星》。

    严格意义来说，池言这样根本不叫弹琴，因为她是用手指一个个戳点琴键，并借此拼凑出既不连贯又没有章法的曲子，甚至还弹错了好几个音节，令曲子越听越怪，一度接近跑调。

    一直未出声的少女只是看着不远处笨拙的池言，半晌才撑起身子，走到她旁边坐下。

    “不是这么弹的。”宋令闻淡淡开口，一只手臂自池言背后环过，将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她的，另一只手亦是。

    两人肌肤相触，交换着体温。

    她指腹稍稍用力，便带着池言的一起摁响琴键。乐声随即响起，悦耳非常，仍是未弹完的《小星星》。

    池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破了此刻的美好氛围，只敢小心翼翼地偷看她。

    宋令闻的睫毛垂落，脖颈满是水光，额发也被虚汗打湿，虽说信息素已不浓烈，可显而易见的，她看起来仍是不太舒服的模样。

    眉头一皱，池言绷直了手指。

    宋令闻察觉出她的反抗，收回双手抬眸，表情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去洗个澡吧，你该睡觉了。”池言冲她说话的语气不容拒绝。

    话音落下，宋令闻的眸色随之暗淡，忍不住攥紧衣摆。

    “……”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或者在失望什么，可还是选择了答应，接着走出房间。

    空旷的客厅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音，更没有一个人，寂静到令人害怕。但她早就习惯了。

    宋令闻摸着黑走上二楼，拿上衣服后进入浴室。

    站在盥洗台前的少女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唇角忽然抽搐了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而镜子里的人也跟随着她，与她的神情如出一辙。

    好讨厌，好恶心。

    像是终于接受现实般，宋令闻收起笑容，露出腰腹间刚刚愈合的细长伤口，与未痊愈的大小不一的青黑印记。

    视线被淋浴器放出的热水氤氲着，逐渐打湿了沉寂漆黑的暗淡眼眸。

    ***

    宋令闻洗了很久才出来，却没有再回楼下，而是直接进入了卧室，有些失神地坐在床尾。

    水珠自未被擦干的黑色长发处滴落，沾湿了被单，逐渐化为一块块斑驳的深色水渍。

    可她没有管，她不想管，懒得管，这
青霞阅读阅读网址：https://m.qingxiarea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