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轨成局
栏。”
乔知遥顺势看去,只见“辛冬·兵银·三六”页签之下,理应有“回收人签名”与“卷归部档案所”两栏,却只空空两格。
空得太干净,像是有人故意裁去了那一栏的痕迹,又将整页再压平抄回,造得像从未被填写。
乔知遥心中一沉。
不是没人回卷,而是签册被人清过一遍,只留下冯子望最初调出的那一笔,删去之后所有轨迹。
出了档室,廊灯微晃。
时岚见乔知遥脸色微变,挑眉问:“查到了?”
乔知遥将手中卷页阖起,声音低下去:“熙五年冬月,也就是乔家案发前一年,这页副录就是冯子望调出的。”
“他那晚只说‘我不拦’,原来早在那一年,他就先‘设了闸’。”
时岚思索片刻:“他是提前看出问题,所以动手?”
“不是。”乔知遥摇头,“他只是先落一笔,再亲手封了轨迹,让卷上只留一句:‘由冯子望调出’,之后空白。”
“也就是说,这页是他调的,也是他让它‘失去来路’的。”
时岚眉锋一敛:“这人当真沉得住。”
乔知遥却轻声道:“沉?不,是藏得够稳。”
乔知遥抬眸,眸光幽深:“我要去问他——这一页,当年他究竟是替谁调的。”
夜风卷雪,拂过廊下灯火,光影倏忽摇动,像有人在暗处拨弦。
当日下午申正,讲经斋偏院。
乔知遥立在门外,院中无人应答。
她没叫人,也没请吏,只从袖中抽出一页白纸,在门前石案上轻轻写下八字:
“辛冬·兵银·三六——何人所托?”
字落,风起,纸微响。
乔知遥将那纸压在石上,转身离去。
她不需要答案。
她只是要让冯子望知道——
她,已经查到这一步。
枢密斋门侧。
顾之晏立在灯下,翻阅手中副札,忽而抬眼淡声问:“冯先生这两日不在府中?”
沈律脚步一顿,微躬身答:“回大人,冯副使昨日递了请调,去礼司后阁点审旧卷,三日内不归。”
他说得恭谨,却在话尾轻轻顿了顿,余光扫到顾之晏指间那枚薄签,纸角微皱,编号赫然:辛冬·兵银·三六。
顾之晏并未追问,只抬手把那页副札压在案上,点了点头。
沈律收回视线,拱手退下,却在转身时悄悄皱了眉:原来,大人已握到那一页了……
灯火微晃,檐下风声如线,将这一瞬的迟疑拉得极细,随即没入夜色。
顾之晏指腹极轻地抚过那枚已拓淡的银章拓痕,唇角不动,语气仍淡:
“四年前,这页是他亲自调出的。”
沈律一怔,随即低声:“原卷查到了吗?”
顾之晏没答,只略略闭了闭眼,似乎在回忆一件久远而模糊的事。
那年冬月,他还未升枢密正署,只是内阁交予调审兵议草案的外调属官。
有一夜,他在案上看到一份“银账拨敕”的副本,其上署有“乔昶”之名,笔势逼真,印章半残。
那页卷子,从不属于兵部正轨,却在他调阅“冬补军议”时横陈其中,无调令,无归部,只写着:“可行如昨敕”。
顾之晏没有动那页,只将之暂记于侧。
三日后,卷归档时,那页却已不见。
如今他手下那个小协修,倒是一步步把这页纸找了回来。
顾之晏将那枚“照准签”折回掌中,指节轻轻一动,低声道:“她若再向前一步,便不仅是纸上的痕迹,而是真正的入局。”
沈律闻言一震,问道:“是否要立刻阻拦她?”
顾之晏却微微摇头,语气平静:“我拦不住她。”
他顿了顿,收回目光,淡淡地补充:“而且,也不该拦。”
讲经斋偏院。
冯子望翻着一本旧礼录,眼神平淡,像是并未察觉今早有人在他门前压过纸。
桌角却放着一页已展开的白纸——正是乔知遥留在石案上的那张。
他眼角微敛,片刻后,手指伸出,将那纸一折,再折,极整齐地叠入一卷无字手札中。
身后,一名礼吏垂首请命:“冯大人,您要送此札回档馆么?”
冯子望淡淡一笑,将纸册递回,语气极轻:“无须。”
冯子望将那纸轻轻放入火盆中,火光一起,纸化灰飞。
“她问得太早。”
“我还没打算说。”
黄昏时分,实录馆西侧档尾厅中,纸尘浮动。
乔知遥将那本《礼赏转归副调册》翻到第五页,指尖顺着上方的卷调序号一行行查下。
“辛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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