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葬仙崖的风带着血腥味。

    洛星遥站在崖边，脚下万丈深渊中隐约传来亡魂的呜咽。他腕间的锁链叮当作响——不是玄霄那带着体温的玄铁链，而是清鸿仙尊亲手炼制的“缚神索”。

    （疼死了...）

    锁链每走一步都深嵌进皮肉，但比起这个，更让他心惊的是十步开外的玄霄。

    ——白衣尽染猩红，霜魂剑插在脚边，而那双曾经清冷的眼睛，此刻完全化作血色竖瞳。最可怕的是，仙君额间浮现出一道黑色魔纹，正缓缓蠕动成形。

    （天魔印...）

    洛星遥指甲掐进掌心。这是上古魔神认主的标记，一旦完成，玄霄将永世沦为杀戮傀儡。

    “时辰到了。”

    清鸿仙尊的声音从云端传来。他依旧一袭青衫，手中却托着那盏囚禁玄霄元神的魂灯。灯焰微弱跳动，仿佛随时会熄灭。

    “乖徒儿，选好了吗？”他慈爱地俯视下方，“是要这小魔头死...”

    魂灯突然爆燃！

    “还是看着他亲手杀你？”

    玄霄猛地抬头，霜魂剑发出刺耳鸣啸。洛星遥还没来得及反应，剑锋已抵住他咽喉——

    却在皮肤将破未破时，剧烈颤抖起来。

    “师...尊...”玄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魔纹蔓延的速度突然减缓，“你...骗我...”

    清鸿仙尊轻笑：“为师何时骗过你？三百年前确实是这小魔头设计接近你，如今...”

    “放屁！”

    洛星遥突然暴起，缚神索勒得他手腕血肉模糊也不管不顾。他一把抓住霜魂剑刃，鲜血顺着剑身流到玄霄手上：

    “三百年前是我自愿赴死！因为只有魔尊血脉才能——”

    [禁言术！]

    清鸿仙尊袖袍一挥，洛星遥的喉咙像被无形之手扼住。但已经迟了——玄霄眼中的血色突然褪去三分，魔纹停止蔓延。

    （有用！）

    洛星遥忍着剧痛，沾血的手指在剑身上快速画符——不是普通符咒，而是魔尊一脉独有的血契纹！

    清鸿仙尊终于变色：“你竟敢——”

    轰！

    血符完成的瞬间，霜魂剑爆发刺目金光。玄霄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而洛星遥趁机扑上去，额头重重撞上对方眉心——

    元神共鸣！

    三百年前被分离的两半元神，在这一刻终于短暂相连。无数记忆洪流中，洛星遥抓住最关键的一幕：

    [清鸿仙尊的密室墙上，挂着整整十二盏魂灯——每盏都囚禁着一位仙门魁首的元神！]

    “看到了吗...”他贴着玄霄耳畔喘息，“他要的不是我...是所有仙门的...”

    缚神索突然勒紧脖颈，将他凌空吊起！清鸿仙尊面若寒霜：“本想留你全尸...”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剑光贯穿天地！

    玄霄手持霜魂剑刺穿自己胸膛，剑尖从背后透出，正好击碎魂灯——

    “师尊。”他满口鲜血却笑得肆意，“您是不是忘了...”

    “霜魂剑第一次见血，杀的是我自己。”

    灯碎魂归！

    魂灯碎裂的脆响还在回荡，清鸿仙尊的面容突然扭曲——

    那张温润如玉的脸皮像蜡一般融化，露出内里漆黑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十二张痛苦人脸，正是各派失踪的大能！

    “好...很好...”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本想用最温和的方式吞食你们...”

    葬仙崖剧烈震动，无数锁链从深渊探出。洛星遥刚从半空坠落，就被玄霄接个满怀。仙君胸口的剑伤还在汩汩冒血，却死死将他按在怀里：“别看。”

    晚了。

    洛星遥已经看见锁链上串着的森森白骨——那些都是三百年来“渡劫失败”的修士！

    （原来所谓飞升...）

    （都是献祭！）

    “抱紧。”玄霄突然咬破指尖，在他眉心画了道血符，“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别松手。”

    洛星遥还没点头，整个人就被带着腾空而起！玄霄左手揽着他，右手持霜魂剑直刺黑雾核心。剑锋所过之处，空间竟被撕裂出蛛网般的裂痕——

    “没用的~”黑雾中伸出无数只手，轻松接住剑刃，“你以为为师为什么选今日？”

    天地骤然昏暗。

    洛星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空中竟出现了两轮血月！月光交汇处，黑雾疯狂膨胀，瞬间吞没大半个苍穹。

    “九幽血祭...”玄霄声音发紧，“他要借天狗食月打开魔渊！”

    最可怕的是，他额间本已消退的魔纹，在血月下重新蔓延开来！

    洛星遥突然挣开怀抱。

    在玄霄惊怒的目光中，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那道剑印——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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