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食言了
老妇人吓得摔了银碗,却见酒液在毡毯上蜿蜒成字:
「西行三十里,有狼群替你守羊」
次日果然发现丢失的羊群安然无恙,而雪地上留着两种尺寸的靴印,一深一浅,绕着营地画了完整的圆。
学者在古籍中发现一页被烧过的敕勒情诗,焦痕恰好遮住每行第二个字。当用雪水浸透残卷,隐藏的字迹浮现:
「王」「不」「如」「刀」「锋」「利」
「我」「心」「比」「雪」「原」「寂」
有人试图补全诗句,羊皮纸却自燃成灰。
最后的最后,草原上流传起新的童谣:
「金帐的王数星轨」
「银鞍的贼偷年岁」
「一个把相思刻进刀」
「一个将自由系马腿」
「长生天落下判决泪」
「不如归去」
「不如醉」
如今牧人指着夜空中格外明亮的两颗星:
“那是王在擦拭他的刀。”
“旁边那颗忽明忽暗的,定是有人在偷他的酒。”
而草原的风永远记得,有些故事不必结局,有些相思不必相认。
就像敕勒川的草,枯荣千载,根脉相连。
沈忘宁的骨哨声突然在晚年安梦中响起,惊醒时发现枕边多了枚带血的狼牙。
王庭侍卫说昨夜无人进出,可宫门外的雪地上,分明有两行脚印——一行踏雪无痕,一行沉重如铁。
御医发现王的旧伤结了新痂,形状像极了一个咬痕。
边关急报:有人单枪匹马劫了汗血马群。
晚年安抚摸着缴获的马鞭,在缠绳处摸到熟悉的刀刻纹路——那是他们年少时约定的暗号。
当夜王独自策马出关,黎明时带回一匹野马。马鞍上系着半截断剑,剑穗还沾着奶酒香。
萨满在祭坛发现两块相吸的磁石,刻着交错的敕勒符文。
当强行分开时,磁石发出刺耳的嗡鸣,像极了沈忘宁当年中箭时的闷哼。
晚年安将磁石投入熔炉,锻造出的匕首却总是成对出现,哪怕相隔千里也会同时震颤。
沈忘宁站在冰湖倒影里,指尖点着晚年安映在水面的王冠。
当王伸手触碰,水面突然凝结成镜,镜中人的唇形分明在说:“你老了。”
碎冰重新冻结时,冰层里封着一缕银发,与王鬓角的白丝如出一辙。
晚年安的白马突然绝食,对着北方嘶鸣不止。
王解开缰绳那刻,战马化作银箭破空而去。
三日后,牧童在雪山发现两具相拥的冰雕:一个戴着残缺王冠,一个系着染血额带。
冰雕脚下刻着最后的敕勒密文:
「自由是相忘」
「孤独是相望」
如今牧民仍能看见:每当暴风雪来临前,就有两匹银狼追逐着掠过草尖。
一个永远领先三步,一个始终紧随其后。
而长生天的雪,落满他们曾走过的每一寸山河,像场永不停止的叹息。
可汗的金帐外,雪落无声。
晚年安独自坐在王座上,指尖摩挲着一枚褪色的狼牙。帐内炭火将熄,冷意渗进骨髓,却比不上心口的空荡。
十年前,沈忘宁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笑着对他说——
“王,你关得住风吗?”
然后转身离去,再未回头。
如今,敕勒草原上仍流传着那个传说:可汗的白马配着银鞍,日日徘徊在边境线上,像是在等谁归来。
晚年安每年冬至都会独自前往冰川裂谷。
侍卫曾偷偷跟随,看见他将一柄断刀插入冰层。冰面下,数十把同样制式的残刀静静沉睡,像一座水下刀冢。
最老的女萨满说,那是敕勒勇士祭奠挚友的方式——以刀代骨,永镇寒川。
可只有晚年安知道,这些刀,每一把都是沈忘宁留下的。
王的左肩有一道陈年咬伤。
每逢阴雨,旧伤便隐隐作痛,像某种顽固的思念。御医说伤口里嵌着半颗断裂的犬齿,他却始终不许人取出。
深秋围猎时,他射杀头狼后突然割开旧伤。鲜血滴在狼尸上,竟与当年那人咬他时同样温热。
“沈忘宁……” 他低笑,“连痛都是你给的。”
边关急报:有人单枪匹马劫了汗血马群。
晚年安抚摸着缴获的马鞭,在缠绳处摸到熟悉的刀刻纹路——那是他们年少时约定的暗号。
当夜,王独自策马出关,黎明时带回一匹野马。马鞍上系着半截断剑,剑穗还沾着奶酒香。
侍卫不解,晚年安却只是沉默。
他知道,沈忘宁来过。
我又这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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