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归宁被赵太太等人缠着,直到输光了身上的银两,才得以起身告辞。
赵太太看着不费吹灰之力就赢来的白花花的银子,笑得合不拢嘴,一直说着要留她吃晚饭。
都说宋家祖上出身商贾,宋娘子又极会经营,家财颇丰。她以前只当听听,觉得有几个臭钱也是下等人。如今见归宁一局输个几十两银子眼都不眨,还能云淡风轻地陪她们说笑,心里多少有些艳羡。
要知道自家儿子半年的俸禄都没有自己小半日赢得多,这让赵太太怎舍得放归宁离开,恨不得晚上点灯熬油地再来上几局。
见赵太太留客,萧元荷打圆场道:“母亲,今日大年初一,还是快些放阿宁回家团圆吧,要不我那弟弟可要急着过来要人了。”
如此众人才笑着送归宁上车。
马车启动,慢慢驶离众人视线,归宁才卸下心中重担,长舒一口气,问南烟探听到的情况。
南烟将乐巧的境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忍不住惋惜地落了几滴泪。归宁心中五味杂陈,靠在马车壁上,长长一叹,乐巧今日之绝境似极了前世的她。
可她前世再凄惨,临终前的体面还是有的。这都归功于她有一个眼光长远的母亲,母亲在临去前,为她做了所能做的一切,使得归宁即便被困在内宅,也能牢牢掌控关于宋家的一切。
只要她一日膝下无子,宋家老宅的秘密就不能公开。宋家的产业,若想动一分一毫,也必须有她的印信和亲笔书信才可。
母亲曾苦口婆心道:“女子在婆家的底气向来源于娘家的势力,可惜宋家势单力薄,帮不上你。我只能多给你留些钱财,无论何时,你都要留好傍身钱。”
“世人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可人心难测,一招反目,会将你推入无边地狱。而无价之宝虽是死物,却能让你一生衣食无忧,无论你是否年老色驰,是否贤良淑德,都不会弃你……”
当时归宁根本没把这番话放在心头,直到十多年的夫妻情深彻彻底底成为一场骗局,才让她幡然醒悟,母亲当年的安排当真是睿智至极。
母亲若不死,谁敢鲸吞宋家之财。也难怪他们会将魔爪伸向母亲。
胡思乱想间,马车已经到了倚梅园,南烟将食盒里的东西交给柳妈妈,让她寻个郎中仔细辨认,这才上车随归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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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内,邓氏已经和几位官家太太们玩了几局,各有输赢,见归宁回来,忙招呼她过来小坐。
几位太太中就有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母亲余家太太,她家儿媳正是萧家旁支的姑娘,是弘文伯府的远房亲戚。
余太太生性泼辣,说话也没个分寸,见归宁进来,就啧啧两声,称赞道:“果真是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姑娘,瞧瞧这通身的气派,这模样身段,真真是万里挑一,老姐姐当真是有福气。”
归宁福身见礼谦逊道:“是老太太、太太们抬举我。”
归宁身着雨过天青色袄衫和黛紫色流云纹马面裙,料子为名贵的宋锦,可转眼看邓氏身着更为名贵的胭脂红色缂丝衣衫,又道:“真是个孝顺孩子。”
言罢,眼角的余光瞥向怯懦的儿媳,哼了一声,“还不来见过你嫂嫂。”余太太心里很是不服气,这么好的儿媳,怎么就落不到他们余家?
萧家姑娘在说一不二的婆婆面前不敢说半个不字,老老实实过来见了礼。
几家太太、奶奶们寒暄了几句,又玩了几局,归宁处处让着邓氏,自己又输了个精光。
邓氏不由笑道:“下一局你可别再让着我了。”
归宁则笑道:“是母亲牌好,儿媳手气太差,留不住财运。”
有这么贴心知进退的儿媳,邓氏脸上有光,整个人愈发神精气爽,在外人跟前笑得合不拢嘴。
欢欢闹闹,很快到了傍晚,众人请辞,归宁和萧元绰留在邓氏身边用了晚饭,归宁说了几句明日萧元荷回府的事,命人将她出嫁前住过的院子收拾出来。
当晚萧元绰还是宿在了孤芳苑,夫妻二人说了几句闲话。睡前,萧元绰还连人带被将归宁拥在自己怀里,等醒来时,就见人裹着被子缩进了床最里侧,离着他八丈远,幽幽地叹了口气。
听到他起身的动静,归宁也睁开朦胧的睡眼,本能地唤了一句,“夫君早!”
萧元绰心中的郁结被这一声绵软如娇啼的声音打开,笑笑道:“我先去院中打拳,你再睡会儿。”
归宁起身帮他穿衣,“不了,一会儿大姐姐就到了。”
大年初二,赵明敬带着萧元荷和简哥儿到萧家拜年,住了两日,至大年初三下午,赵明敬才独自回赵家。按本朝规定,初四衙门就要办公了,赵明敬不得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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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初六这一日,姚家的卢夫人带着三个女儿也来萧家拜年。自老太太过世后,她还是第一次带着三个女儿过来小住。两个儿媳现在也都在娘家,她娘家远,索性带着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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