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盟友
    凌晨5:23，巴黎16区私人诊所

    江禾踹开诊所大门时，怀里的时序已经失去意识。羊绒围巾被血浸透成紫黑色，软绵绵地垂落在急诊室地板上。

    "子弹贯穿伤，四小时前二次撕裂。"江禾将人平放在手术台上，"需要立刻清创缝合。"

    白发医生调试着内窥镜，镜片后的眼睛扫过时序腰间的疤痕："旧伤是7.62步枪弹造成的。这次是...9手枪弹擦过原伤口？"

    江禾的瞳孔微微收缩——医生说得太精确了。

    "你认识他。"这不是疑问句。江禾的手指已经搭上后腰的□□。

    医生突然掀起时序的左臂，露出上臂内侧的微型芯片植入疤痕："哈佛可不会给学生装这个。CIA的纳米追踪器，2018年款。"他转头看向江禾，"你确定要知道他是谁？"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时序在昏迷中痉挛，血压骤降至70/40。

    "肾上腺素0.3静推！"医生瞬间进入急救状态，"江先生，请出去。"

    江禾站在原地没动。他注视着时序苍白的脸，睫毛在无影灯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某种陌生的情绪攥住他的心脏。

    "我留下。"他解开袖扣卷起衬衫袖子，"O型血，

    当500cc鲜血顺着输液管流入时序体内时，江禾看到了那个纹身。

    在时序锁骨下方，被手术巾半遮半掩的地方，除了一行字外，还纹着一串坐标数字和日期：**48.8566°N, 2.3522°E 2021/03/15**

    巴黎的经纬度。去年三月。

    "别盯着看了。"医生缝合着伤口，"那是他哥哥的忌日。"

    江禾猛地抬头："他哥哥？"

    "时成。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数学系教授，三年前在索邦大学图书馆前被狙击身亡。"医生剪断缝合线，"官方报道说是恐怖袭击，但时序知道真相。"

    监护仪的滴滴声填补着沉默。江禾用沾血的手指翻开时序的钱夹——夹层里藏着一张兄弟合影。男人戴着方框眼镜，与时序同样上挑的琥珀色眼睛，背景是未完工的拉德芳斯拱门。

    照片背面写着：“记住，混凝土会说话。"

    和隧道文件上一模一样。

    时序在剧痛中醒来时，首先闻到雪松混着血腥的气息。江禾的大衣盖在他身上，而本人正靠在窗边查看他的手机。

    "侵犯隐私要判几年来着？"时序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江禾锁屏转身，屏幕最后显示的是加密相册——数十张不同角度的"海市蜃楼"设计图。

    "你哥哥参与了项目。"

    这不是猜测。照片里的时成总站在建筑模型旁，手指点着图纸某处。而江禾认出来了，那是如今江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地基位置。

    时序突然扯掉输液针，血珠溅在白床单上："把手机还我。"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江禾举起手机，"复仇？"

    "我接近你？"时序冷笑，伤口因动作太大又渗出血，"是谁强行把我关进他家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噼啪作响。医生识趣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时序突然掀开被子站起来，摇晃了一下但没倒下。他扯开病号服露出包扎处："知道这枪伤怎么来的吗？去年三月十五日，我在拉德芳斯拱门找到哥哥的笔记本，转身就被狙击。"

    他一步步逼近江禾："子弹从同个位置穿过我哥哥的心脏。"

    江禾看着时序瞳孔里燃烧的冰焰，突然明白了那个纹身的含义——经纬度是狙击点，日期是谋杀日。这不是悼念，是复仇的坐标。

    当时序的拳头离江禾下巴只剩一寸时，诊所大门被猛地撞开。

    杜兰德侦探举着警徽冲进来，身后跟着十余名持枪警员："江先生！我们监控到杜邦的人正在包围这里！"

    江禾立刻拽过时序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拔出枪："几条路线？"

    "地下车库和消防梯都被堵了。"杜兰德递来车钥匙，"只有天台直升机——"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催泪瓦斯弹滚落在地，浓烟瞬间充满房间。

    "闭眼！"江禾把时序的头按在自己肩窝，对着窗口连开三枪。远处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

    时序在烟雾中咳嗽着抓住江禾的领带："天台的直升机...需要密码启动..."

    江禾直接将腕表塞给他："声纹解锁，你的声音可以解锁。”

    时序怔住了。他不知道这是江禾什么时候设置的。

    警笛声中，江禾打碎天窗将时序托上防火梯。当时序转身要拉他时，一颗子弹突然击穿江禾左肩。

    "江禾！"

    血从西装布料迅速洇开。江禾却像感觉不到疼，单手攀上梯子："快走！密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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