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
说不清,道不明,晏梅故究竟哪根筋搭错了。
自打清晨踏出了贞元殿,傍晚才回来,他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不仅嗓音声调是柔声细气,连脸色也柔媚起来,殷勤得可怖。
竟然堪称……温柔。
萧沛毛骨悚然,指间夹着筷子,瞪大眼给饭碗中的鱼肉相面,半晌,抬起头迷茫望向晏梅故。只见他,满面春风略有笑意,而眸光闪烁间,散发出期许的意味。
“陛下快吃,再吃点绿菜。”晏梅故伸筷子夹了几根嫩油菜,放在萧沛碗里。
而后眼珠一错不错,紧盯他吃饭。
萧沛有些头皮发麻,“梅故,你……不吃吗?”
晏梅故挑了挑眉,坦然回道:“吃啊,怎么不吃?”说罢顾自扒拉米饭,又时不时夹些菜。
气氛不对,极其不对。但又说不好,究竟是哪里出了状况。
萧沛慢吞吞往嘴里送,浑身不自在。晏梅故还是夹菜给他,强势又不容反驳,几乎连一丝空隙也不肯留。
眼看碗里堆满了饭菜,终于顿悟了古怪之处。
这不是投喂吗?
他默默将饭菜,又逐一夹回了盘子里,蹙眉略有不满,连口气也变得生硬:“朕自己吃,你别忙活了。”
往日,晏梅故帮他夹菜布菜是寻常事,见怪不怪,甚至遇到饭菜不可口,非逼他吃下去的时候都有。
只是今日却不同。
晏梅故没半点往日的理所应当,举止间掺杂不容抗拒的蛮横意味,似乎是心中憋屈,趁此着意发泄似的。
听见萧沛这话,晏梅故悬在空中的手腕,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落下,将青菜放在自己碗里,垂眸不语。
看那样子,萧沛了然。想必他很不痛快,有事憋在心头不肯明说出来。
于是瞥他一眼,嘴里嚼着米饭,漫不经心问道:“今日审问得怎样?”
缠绵病榻,如今才好了没几日的帝王,从不过问朝务,亦不问朝野间的俗事,放心将大堇百年基业,全搁在晏梅故一人肩头,不肯随意插手。
因而此时问出口,倒是晏梅故没反应过来,沉默片刻,“他仍是不肯归顺,险些自尽。”
萧沛听了沉思良久,随口不着调说:“那便杀了。我大堇不养乱臣贼子。”
这话勾得晏梅故瞪他一眼,终于面露寒光,说一不二道:“杀不得,这人日后有大用途。”
如此一来,萧沛反而笑了,放下碗筷,脸色正经地端详起他来,“那你别扭什么,谁惹你了?”
晏梅故霎时黑下脸,反问道:“我哪里别扭了?”
这反驳话语几乎是脱口而出,连惯常挂在嘴边的自称也忘了,这么直愣愣说出来。
两人对视不语,饭桌上霎时一阵沉默。
许是晏梅故察觉到,萧沛有意无意在试探他,碗筷一搁,率先起身离开了餐桌。连那脸上的不安焦虑也没来得及遮掩,便犹如清晨那般落荒而逃。
萧沛独自坐在桌前,与满桌饭菜大眼瞪小眼,登时也没了胃口,甚至还有些糟心。
又来这套。晏梅故又来这套。
他叹了口气,唤人进来收拾桌子,顾自走了。
夜再深些,不知哪股邪劲儿作祟,晏梅故非要亲自伺候萧沛沐浴,不肯稍微假手于人。
于是将龙袍剥尽,随意搭在衣架上,将浑身赤裸的萧沛按进蓄满热水的浴盆中。
而后动作不甚轻柔的,往里丢花瓣。
胳膊拧不过大腿,萧沛劝不动,只好从命,无可奈何地任由晏梅故摆弄,便如同清晨那会儿,他摆弄晏梅故的四肢。想必,晏梅故不搬回此局,誓不罢休。
可萧沛却不会心中别扭,动辄脸红恼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
晏梅故是他的,伺候他一回又何妨?伺候他一辈子,又何妨?萧沛千万般愿意。可若倒回头来想,他萧沛伺候晏梅故一次,竟然难如登天。
若是两人情谊甚笃,何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可晏梅故很在意。
萧沛懒散地倚在浴盆内壁上,苍白的脖颈间,仍旧环着那破损发旧的铜铃项圈。
似乎戴上这东西,便能将自己,牢牢套在晏梅故手掌心,是隶属于晏梅故的凭据。
浴水发烫,蒸腾而出的水汽弥漫在盥室中,朦胧不清。肌肤在水中泡着,微微发疼,也熏红了萧沛苍白的脸色,整个人逐渐有了血气。
玫瑰花瓣是御花园新鲜采摘的,是取用花开正盛的花朵,摘下洗净送来给帝王沐浴。
只不过,萧沛不爱这些花朵香气的东西,便将花瓣全赏赐给晏梅故。
他搂着晏梅故睡觉,也就香够了。
晏梅故撒下浴盐后,拿来把木舀子,站在盆外俯身舀水,不厌其烦地往萧沛身上浇。指尖动作轻柔,缓缓抚过萧沛的肌肤,寸寸不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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