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羊
拔牙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主要看是对谁而言。
对阿莫来说这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手术,出血都不会超过半口的量,半日止血,一日消肿,三日可正常饮食。
可对华书来说这事却大过天去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每一寸骨骼、皮肤都有其存在的意义,那么大那么稳的一颗牙,纵然偶尔会疼上一疼,怎么能轻易拔下来呢?
关键是拔下来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只流一点点血?
她打定主意绝不可能拔牙,骗阿莫今日太晚了明天再拔,就带着安荣匆匆离开。
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雁守疆突然笑出了声:“你猜她明天会老老实实来找你吗?”
阿莫一惊思索片刻跳了起来:“我去把她逮回来!”
“回来,”雁守疆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你啊,多余操心。”
“这怎么能是多余操心呢?我这是医者父母心,否则过两日她就得疼……咦?”阿莫眼睛一亮,“她疼得受不了了自然会来找我,届时就是她求我,我要是不高兴了还不伺候呢。”
说着阿莫一顿,把雁守疆上下打量一遍:“将军,我怎么觉得你在使坏啊?”
雁守疆把玩着手里的茶具不置可否,阿莫往前一凑,问道:“将军这时辰过来,应该不是专门来看孟疏的热闹吧?”
雁守疆自然没有这么闲,这段时间烽燧上送来了上年的燧卒考评汇报。其中有不少兵士染病,手脚溃烂,需得调回调养,这是燧卒的常见病,但是今年格外严重,他想看看阿莫可还有什么法子。
·
雁守疆和阿莫商谈着,华书也回了家,磨磨蹭蹭鬼鬼祟祟生怕华景发现她受了伤。
谁料竟然被安荣背刺:
“大郎君,军医说郎君需要拔牙。”
“拔牙?”廊下刚露出一点衣角的华景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正猫着腰往房间里躲的华书:“……”
安荣是彻底不能要了!
她忍下怒火先把手缩进了宽大的袖子里,然后冲着不明所以的华景点了点头:“是呢,这两天我有些牙疼,武威军的军医阿莫医术不凡,我就找她看了一下,明天就去把牙拔了。”
“这……怎么这么严重?”华景手忙脚乱地走上前去,恨不得掰开华书的嘴好好瞧一瞧。
华书赶紧躲了一下:“黑灯瞎火你又不懂能看出什么。”
夜色余晖与清浅的烛火光照下,兄长眉头微蹙的脸看起来分外白皙俊朗,华书脑子里不知怎么突然就蹦出来阿莫那句:‘我就算喜欢娇娇弱弱的书生,也找你阿兄那样的小白脸啊。’
小白脸啊……
“咳!”她把华景好好打量一番,突然一阵怪笑,“要不明天阿兄和我一起去?”
拔牙这么大的事,华景自然是要跟着去的,而且还不能空着手去。
一大早,华家就派了人出门采买,细绢首饰?买!珍稀药材?买!瓜果蔬菜?买!鲜鱼肥羊?那更是买买买,使劲买!
一车接着一车的物资送进了军营,这是华书在军营里最受欢迎的一天!
见华书被华景‘压着’过来拔牙,阿莫还有些失望,她还想着跟华书来一场‘先你追我逃,再你后悔我无情’的名场面呢。
这颗牙这么简单就拔了,还怪可惜的。
啧啧两声,阿莫把东西都备好,选了个光照充足的位置摆好榻。
今日除了阿莫,药室里还有两个药童,唤作阿白和阿黑,都是刚从居延回来的。
阿白阿黑分别捧出药丸和烈酒,泄开了给华书服下,一口辛辣苦涩下肚,华书一阵干呕,不过片刻红了脸。
她睁着一双分外清亮的小鹿眼,嘿嘿一笑,抓过阿莫的手往华景跟前一凑:“阿莫,你瞧瞧我阿兄好不好看?你摸摸他的脸也可滑了……”
惊天之语连路过的雁守疆都呆住了。
“阿书!”华景咬牙切齿,“你一口倒啊?一口倒也不要乱说话!”
把华书往矮榻上一摁,华景红着脸几乎同手同脚的退了出去,与雁守疆一起站在窗外顺便商量一下公务。
倒不是华书酒量差,阿莫这山茄花药丸的作用本身也似酒醉,此时的华书人晕晕乎乎的任由摆布。
阿莫莫名其妙被‘调戏’了一把,很想一弹指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塞了些什么没用的东西,可惜人家兄长还在外头瞧着,她摸了摸口袋里的人参,决定忍了。
华书迷蒙半醉倒是格外听话,让躺下就躺下,让张嘴就张嘴,让咬着药布就咬着药布,看得窗外两人都暗道稀奇。
半个时辰过去,这颗已经被糟蹋得不像样子的牙齿终于掉了下来,阿莫伸了个懒腰,让药童归拢清洁工具就往外走,不过走了没两步身形一顿。
她顺着衣角上白嫩的手向后看去,是华书咬着药布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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