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对我有点偏瘫_拒之门外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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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之门外
    应如是是午后进宫的。

    这个时节,本应是人最清醒的时候。可她却觉得自己身在雾中。

    深秋的风已经不带温度,日头虽还在,但光中不再有暖意。她早晨翻了日历,才意识到——谢皇后去世已有整整四个月了。

    那场葬礼仿佛昨日,但朝局的动荡已如水下激涌,一浪高过一浪。

    苏家“谋反”的消息是上午传来的,说太子妃牵连外戚,私通禁军,意图兵变。言之凿凿,还点了几个苏家的旁支远亲,说是苏老国公多年前在外镇时留下的旧部,也在暗中响应。

    但越是详细的罪名,她越不信。

    她认识苏箴言,不是朋友,也非至交,但那样一个自持有度、礼法周全、行事谨慎到近乎冷淡的女子,会谋反?

    她摇了摇头,替沈行之掖好被角,唤芷香:“让人准备车马,我要进宫。”

    芷香一怔:“现在?”

    “现在。”她站起身,披上狐绒斗篷,“我要见长公主一面。”

    *

    皇城门外的光是灰的。天上有云,却不浓,只是死死压着一层似有若无的雾。马车碾过石板道时,卷起的不是尘,而是细细的落叶。

    进宫的手续出奇地快。

    她如今是封号在身的郡主,又是皇后外甥女,一张腰牌便可行至宫门前。更何况她这些日子几乎日日入宫,御前也逐渐有了几分眼缘,今日再来,守门的人竟不再细问,只是低声一句“郡主请安”,便侧身放行。

    然而越顺,越让她觉得不安。

    仿佛整个皇城都在等一场雷霆。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不言,不语,只等一声惊雷破空,然后随之倾覆。

    她没走通往乾清宫的正道,而是绕至昭阳殿。

    她想见的是长公主。

    她不清楚这位素来不喜涉政的宗室女,如今在宫中的真实地位,但她知道——谢皇后死后,昭阳殿再不似从前寂静。

    长公主似乎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知道。她既不进朝堂,也不执后宫,却能在太子被困、七皇子得宠时分寸不乱,这样的人,不可能无意于局势。

    她想知道这件事,长公主知不知情。

    她也想知道,若是知情,又持什么态度。

    *

    昭阳殿的地势偏高,三面环廊,银杏树种得极多,如今叶落遍地,金黄中夹杂些发灰的褐色,像是错落的纸钱。

    马车在殿前缓缓停下,应如是掀帘下车。风从檐角灌过来,一下子钻进她的衣领,冻得她脖颈一缩,下意识收紧了披风。

    她刚要唤芷香去通传,殿门内就已有人迎出。

    不是秦妙,而是长公主身边的李嬷嬷,六十开外的年纪,一张脸总带着稳妥的笑,最会察言观色。

    她行礼不卑不亢:“郡主远来,殿下心知。只是这几日,殿下染了风寒,不便见客。请郡主见谅。”

    应如是听了,心中微顿。

    她没有当场拒绝这话,只是静静看了李嬷嬷一眼:“殿下病重?”

    “并无大碍,”李嬷嬷笑道,“只是嗓子沙哑,怕传染贵人,才谢绝见客。”

    应如是知她是婉拒。

    这不是体面的问题,也不是规矩的问题,而是——此时此刻,长公主不想见她。

    她一时没有出声。

    风吹得更紧,银杏叶簌簌落在台阶边,像无数细小的纸片在她脚边轻响。

    她忽然想笑。

    原来她如今身份再高,说到底,还是有人她见不得的门。

    她退后半步,低头一礼,道:“既如此,便不打扰了。”

    李嬷嬷笑着应是,却没有再说一句挽留的话。

    她转身走下石阶,每一步都不快,但眼前忽然泛起轻微的眩晕。风冷得像针,一道道往衣缝里钻,她将狐裘抱紧,强迫自己不去回头。

    她并非真指望今日能得什么答案。

    她只是太久没做决定,才想找一个哪怕模糊的方向。

    但如今这方向也拒她于门外,那她就只能自己摸索着往前走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心,因久握披风而泛白,指骨微红。

    她叹了口气,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算了。”

    *

    昭阳殿中一时静得出奇。

    黄昏未至,阳光尚浮在窗棂之上,透过雕花菱格映在榻前地毯上,斑斑驳驳,有些像是一张渐旧的棋盘,局面未完,子未落稳,却已有几处变色。

    殿内香炉燃着龙涎香,气息不浓,只是清清淡淡地悬在空气中,与秋末午后这股逐渐降温的宫气混在一块,说不出的沉静。

    长公主萧姝婷倚坐在窗下。

    她披着一件淡青织金团鹤大氅,膝上搭着一方极轻的薄毯,指尖仍按着未翻完的一页兵书。可那页纸已经静止太久,风掠过,也未能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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