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银针渡山洪
野猪嚎叫,她解开白大褂把春桃裹进怀里,肋骨撞上岩壁尝到血腥味。
"姐姐在发抖。"杨春桃的贵州话带着哭腔。
"闭嘴。"江落棠摸出药片塞进她嘴里,"你体温再降两度就能给野猪当冰棍。"她死死盯着洞口晃动的树影,她袖口提前两天缝的GPS定位器正在雨衣碎片里闪光。
搜救队的强光刺破晨雾,江落棠正用美工刀削着湿透的木簪。
杨春桃在她怀里睡得打颤,两人身下垫着染血的素描本——去中央美院的那个温柔疯丫头逢思余出发前硬塞给她的写生册,此刻浸透了泥水却奇迹般护住了最后一丝体温。
"江医生!"村支书的手电晃过岩壁,照亮满地野猪蹄印。
江落棠把杨春桃推向来人,自己扶着石壁起身,白大褂上的苏绣忍冬藤在晨光里开出血色碎花。
前情回溯
19:32 村旅馆小白楼三楼。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声音像在敲丧钟。
沫千朝正给最后一位村民包扎脚伤,忽然瞥见江落棠在门廊撕扯雨衣:"你疯了?现在雨大进山遇上泥石流就是送死!"
"杨木匠家的聋哑孙女还没撤出来。"江落棠把急救包捆在腰间,"那丫头今早来诊时,兜里还揣着给我采的野山菊。"
考古专业那个上次和江落棠碰面的姑娘突然摔了速写本:"我跟去!野猪来了还能用画架挡……"话没说完就被建筑系的男生按回座位。
"都闭嘴。"江落棠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林学长带五个人去加固祠堂,沫老师守着电台。"她踹开变形的铁门,"活人别跟来拖后腿。"
20:15 盘龙溪畔。
山洪截断退路时,江落棠正背着春桃往高地跑。
女孩的手语比划得太急,她还没有看清比划的是什么。
身后传来闷雷般的轰响,百年老槐树连根拔起砸进洪流。
"抱紧!"她把春桃甩上凸起的岩石,自己却被回旋的水流卷住小腿。
白大褂吸饱泥水重得像裹尸布,额角不知撞上什么,温热液体糊住右眼。
杨春桃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江落棠在昏沉中想起今早骂小丫头的话:"把药倒了不如把脑子倒了!"
此刻却拼死抓住岩缝里一截树根——那上面缠着杨春桃偷偷系的红绳,正是小丫头说要送给"凶医生姐姐"的平安符。
不知是上天眷顾,江落棠找到了一个山洞立马带着小姑娘钻了进去。
江落棠用美工刀削断洞口的藤蔓时,杨春桃正用贵州方言虚弱的哼着走调的山歌。
她扯开急救包的动作比平时门诊粗暴十倍,酒精棉球按上女孩膝盖伤口时却轻得像羽毛。
"吞了。"江落棠捏着最后两片布洛芬,"敢吐出来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猪。"杨春桃突然抓住她渗血的手腕,在掌心画了朵歪扭的山菊花。
洞外雷声碾过山脊时,江落棠把女孩的脑袋按在肩窝。
她数着雨点击打岩石的节奏,突然想起沫千朝教的穴位按摩法,指尖悄悄按上春桃后颈的风府穴。
江落棠用牙撕开最后半包葡萄糖粉。
杨春桃蜷在她怀里打摆子,山洞深处传来窸窣响动。她摸到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突然想起沫千朝教的穴位按压法。
"听着。"她捏住杨春桃下巴强迫对视,"等会要是有东西扑过来,你就往它眼睛上……"话没说完,洞口闪过晃动的光束。
"江医生!"林学长的声音带着哭腔,"定位器显示你们在野猪窝..."
"闭嘴!"江落棠抄起石头,"先扔个火把进来!"她感觉到杨春桃在憋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比高烧病人还厉害。
江落棠把春桃推向来人,左手腕骨仿佛卡进碎纸机,钢齿绞着神经突突狂跳,皮肤紫红肿胀成发酵面团,皮下似有烙铁滋滋作响,冷汗浸透的白皙皮肤下每根神经都在尖叫。
冲得她脑子发晕。
"准备葡萄糖和破伤风疫苗。"她扶着岩壁起身的瞬间,那件浸透泥水的苏绣白大褂,在晨光中绽开满地忍冬花。
今日06:00 。
沫千朝掀开帐篷帘子,江落棠正在给杨春桃脚踝涂药。
晨光穿透她散乱的发丝,昨夜卡在岩缝里的木簪此刻歪斜地别着朵蔫巴巴的野山菊。
"烧退了吗?"沫千朝递上姜茶,突然发现江落棠白大褂下藏着渗血的绷带。
"死不了。"江落棠拍开她检查的手,"倒是你,直播设备修好没有?今天要教村民认防风草..."
帐篷外忽然传来喧哗。
王悦举着幅炭笔速写闯进来,画上正是江落棠抱着春桃蜷缩山洞的模样,标题潦草地写着:《女娲补天漏》。
"送你当诊金。"疯丫头把画往病床上一拍,"下次进山记得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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