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果（五）
    天光大亮，程洋伸了个懒腰，她感觉到渴意，就要起身往潺潺的流水走去。

    忽地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抬头一看，虞听湫对着她做着口型：“不要喝。”

    她眼神错愕，但还是点了点头。视线一瞥，却看到李银夫妻嘴唇有些干，也没有想要舀河水饮下的想法，只是单纯地在忍耐。她心念一转，转身又坐回原地。

    把干粮分食后他们又继续上路，河水在阳光的照拂下闪烁着波光，它静悄悄地流淌着，好像在怀着悲悯凝视来来往往的人们，虞听湫发现河床似乎比山下的宽一些。

    日落西山，虞听湫站在乱石滩神色凝重地往前方望去。

    “你在看什么？”李银好奇地发问。

    小许来到小虞身侧，往同样的方向望去，“去看看。”他对虞听湫道。

    不远处的滩涂之上，两具森森的白骨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宛若一双深情款款的恋人，身死后灵魂仍旧相拥着对方。

    “这，这怎么会有人骨？”李银的妻子惊诧地捂住嘴巴。

    “这是在完成‘使命’的路上，难不成……”程洋托着下巴思考，“是那些村民？”她说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对，这就是来完成‘使命’的村民们。”

    程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难怪一直未见没有完成使命的村民回来。

    “这得有多久啊，都已经发生白骨化了。”

    李银的声音瑟瑟发抖，头深深低垂下去，看上去害怕极了。

    “沙沙……”骤然有一声微弱的声响在灌木丛中响起。虞听湫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动静，“谁？”他喝道。他目光如炬，直往不远处刚刚传出动静的草丛射去。

    众人屏息一会，再无声响传来。

    “怎么了，有人吗？”程洋蹙眉询问。

    虞听湫缓缓摇了摇头。

    他们原本想为曝在滩涂上的白骨稍作掩埋，一路走下去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等等，等等。”李银和妻子互相搀扶着坐在地上，连连摆手，“我，我有点走不动了，要不你们先继续往前走吧。”

    虞听湫沉吟了一会，点点头，“那行，那我们就先继续往前了。”

    三人继续出发，一路上有的白骨在掩埋河滩里的乱石中，有的白骨散落在树根周围，无一例外的都分布在河流周围。

    他们惊人的发现，在白骨覆盖度较高的区域，竟然有几簇小树苗，以骨做肥，茁壮的向上生长。而且越是逆着河流往上走，就有越来越多的白骨散落在河流四周，长出的树苗也越多越挺拔。

    一抬头，发现竟来到了一大片青苹果树林前。整片青苹果树林从骨堆中拔地而起，绿叶在风中飞舞，树梢上结满了翠绿而诱人的青苹果，而每一颗青苹果都圆润饱满，足足有拳头大小，仿佛正在等待谁将它们采摘下，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虞听湫察觉到不对劲，理论上来说，村民从完成使命到婴儿诞生，所需时间仅仅五天。但他这一路上来仔细观察，几乎所有白骨都是完好无缺的，假设他们都是自然死亡，暂且不论死亡原因，那么血肉怎么会腐化得这样快？孩子又是怎么在五天之内从无到有出生的？

    虞听湫抬腿欲进却被程洋叫住，“等等。”

    “你真要进去？”程洋蹙眉凝视着这片散发诡异气息的树林。

    虞听湫掏出族谱递给她，“你先看看这个。”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些青苹果都太新鲜了，简直就像变异了一样。”

    “啧，这就是这个村子被分成男女两块的原因吗？那这和青苹果林到底有什么关系？”程洋快速翻阅完族谱，疑惑地发问。

    她把族谱递给少年，“你也要进去吗？”程洋问。

    “为什么不进？”小许低下头翻看，语气平淡地说。

    “说不定有东西埋在里面。”小许一语惊人。

    程洋嘴巴张成一个“o”型，虞听湫则是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那我们走吧。”

    此时坐在滩涂上的李银反倒没了刚才的慌乱，他趁妻子去小解时不停地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是在找我吗？”李银猛的一转头，对上一张正在假笑的脸。

    “果然是你偷偷跟着我们。”李银眯了眯眼睛。

    “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秘密吗，我特意来告诉你。”

    “没有条件？”

    “有，当然有啊。”面前的人哈哈大笑。

    “你去让那几个进青苹果林的人再也出不来了，怎么样？”

    “他们都死在里面，那你让我怎么回去？”李银没好气地说，“我还没找到回去的办法，你再等等。”

    “哼，你真是虚伪啊。”面前的人嘲讽道。

    “不过先告诉你也无妨，只需要再献祭一个怀孕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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