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等烽烟散尽_银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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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簪
    仓库角落的阴影里,兰烬缓缓松开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无声地从一堆旧布料后走出,眼底翻涌着杀意。

    "他碰你了。"

    沈槐序回头,见兰烬死死盯着她的手腕,眼神阴鸷得可怕。

    "不碍事。"她轻描淡写地甩了甩手,"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他起疑。"

    兰烬快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淤青,呼吸沉重。

    "他若敢在明日碰你一下——"

    "兰烬。"沈槐序打断她,声音冷静,"明日按计划行事,别节外生枝。"

    兰烬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腾的怒意,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沈槐序手中。

    "明早送亲队伍出门后,会有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口,车牌尾数是7。"她语速极快,"上车后直接去码头,船已经安排好了,凌晨五点开。"

    沈槐序展开纸条,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路线图——从沈公馆到码头,每一条岔路、每一处可能的关卡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陈家会在码头设卡。"她低声道。

    兰烬冷笑:"放心,有人会制造混乱。"

    沈槐序抬眸看她:"你联系了谁?"

    兰烬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槐序。"她低声唤她,嗓音沙哑,"我爱你。"

    沈槐序闭了闭眼,忽然倾身向前,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决绝的意味,像是最后一次确认彼此的存在。兰烬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唇齿间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

    分开时,沈槐序的指尖抚过兰烬的脸颊,轻声道:

    "明日之后,要么自由,要么死。"

    兰烬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

    "我选自由。"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沈槐序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其他女佣已经捧着洗漱用具等在门外,见她从外面回来,吓得脸色发白。

    "小姐!您这是——"

    "去散了散步。"沈槐序平静地打断她,抬手理了理散乱的鬓发,"更衣吧,天亮了。"

    沈槐序站在镜前,大红喜服如血般刺目。喜娘的手像摆弄一件瓷器般捧起新娘的脸,象牙梳蘸了桂花油,将鸦羽似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绾成髻。金钗入发时扯痛了头皮,新娘睫毛颤了颤,却连一声闷哼都咽了下去——今日起,她该是木偶,是摆设,是沈家与陈家结盟的一纸契书。

    金线绣的凤凰缠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像一道华美的枷锁。喜娘正为她戴上凤冠,珠帘垂落,将她的视线割裂成碎片。

    "小姐生得这样好,姑爷见了定是欢喜的。"却没注意到沈槐序的指尖正死死掐着掌心。喜娘用红丝线绞净她额前绒毛,胭脂点唇时却洇开一片水光。铜镜里映出张被珠翠压着的苍白面容:柳叶眉是黛青的远山,眸中蓄着将雨的云,朱唇间抿着半句未出口的哀求。

    大红的嫁衣层层裹上来,金线凤凰缠着脖颈,喜娘忽然"哎呦"一声——原是新娘腕上玉镯磕到了妆奁。那镯子水头极好,像一泓冻住的泪,此刻裂了道细纹。

    唢呐声骤起,喜娘忙将盖头蒙上来。黑暗降临前,新娘瞥见镜中自己眼角有珠光一闪,很快被喜帕上绣的"鸳鸯交颈"吞没了。

    窗外鞭炮声震耳欲聋。陈家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沈公馆门口,锣鼓喧天中夹杂着整齐的军靴声——陈明远是带着特务处的人来的,美其名曰"护卫",实则是监视。

    沈槐序摸了摸袖中的匕首。她缓缓勾起唇角,眼底终于浮现出一丝鲜活的光。

    "走吧。"她站起身,裙摆扫过地面,"该去会会我的''''良人''''了。"

    唢呐声刺破晨雾时,沈槐序正将最后一支银簪插入发髻。这支簪子比平日用的长半寸,簪尾尖锐如针,在烛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女佣跪在地上为她整理裙摆,手指突然碰到硬物,惊得差点叫出声。

    "小姐,这嫁衣里..."

    "嘘。"沈槐序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今日你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她脸色煞白,却还是颤抖着点了点头。

    前院的鞭炮声越来越近,管家扯着嗓子喊"吉时到"的声音穿透层层院落。沈槐序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朱唇如血,像极了戏文里那些待宰的新娘。

    "走吧。"她轻声说,指尖划过梳妆台边缘的刻痕。那是她和兰烬去年偷偷刻下的,一个小小的"Liberty"(自由)。

    陈明远穿着喜服站在喜堂中央,肥胖的身材穿上喜服显得更为丑陋。他伸手来接新娘时,沈槐序闻到他手套上淡淡的胭脂味——昨夜她原来不是专门来看她的。

    "夫人。"他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贱兮兮的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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