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的下一秒,身躯为年纪最小的张纷燕接住。
“你!”暴脾气的吕破军眼见关七被连番偷袭,一时怒不可遏,正要上前与绯衣人动手,被闵进伸手拦住。
“针在睡穴,七爷没事。”张纷燕素有急智,第一时间确认了关七无碍。
而且若非此人出手,他们三人刚才或已性命皆丧。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闵进抱拳顿首,回过神来的吕破军汗颜抱以一拳,张纷燕扶着关七微微点头致意。
闵进:“在下闵进,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绯衣男子,也就是王怜花,闻言眼波流转,脸上尚有未消散的惺忪睡意,他微微沉吟,笑道:
“我姓宋。”却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宋?武林十三家中没有宋姓。闵进心念陡转,面上只道“失敬”。
王怜花懒懒道:“这人中了三尸神蛊,脑子先前还受过伤,眼下半傻半癫。你们若还想活命,趁早脱了手去,否则下次他再发起狂来,可没这么好运气。”说罢便要走。
却不知这一番话听在三人耳中如石破天惊。
关七的脑疾尚且不论,只说这蛊……他们数日前寻到蜀中唐老太太,对方着实费了番功夫才识得这蛊的由来,可对如何解蛊,也是爱莫能助。
可眼前这人仅凭一眼,便辨识出了这蛊的来历,更遑论刚才琴音奏曲,银针封穴,以他们三人的多年眼力,可确信此人内力深厚、所学驳杂,堪为当世翘楚。
“这位宋……先生。”闵进急切道:“可否劳烦您,为七爷解蛊。闵进愿万死以报。”
“我等愿万死以报。”吕张紧随其后道。
王怜花微微顿足,自袖中抛出一粒药:“清水吞服,半日即愈。”
在闵进迟疑的神色里看出他的顾虑,王怜花轻摇折扇,换作从前必要忍不住出言讥讽,或是作壁上观看戏,如今么……他心中有挂念,便无所谓了。
闵进咬牙:也罢,赌一把!遂掰开关七的嘴,托着他的颈项教他咽了下去。
眼见关七原本痛苦的神色逐渐消退,那蛊虫急不可耐地自他耳中滑出,化作一滩血水。三人喜不自胜,朝王怜花郑重拜谢。
“既如此,诸位告辞。”王怜花微微颔首,迈步欲离,三人中吕破军性子最急,他按捺不住道:
“宋先生,我七爷多年前与人交战,头为雷火所伤,您……可有办法治吗?”神情间俨然将神乎其技的王怜花视若救命稻草。
“不能。”
他虽愿好意提醒,可还没到好心泛滥的程度,何况他还要去汴京城找一个小混蛋。
“宋……”吕破军还欲再劝。
“算了老五。”闵进摇了摇头。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七爷!七爷你醒了?”
“小白……”关七眼神迷茫无助之色益盛,只口中喃喃,呼唤着一个不在此地之人的姓名,有如孩童丢失了心爱之物,羚羊挂角,遍寻不得,心如刀割。
他的目光遥遥与王怜花相触,王怜花在他的眼里,恍惚看见了曾经那个同样失魂落魄的自己。
他心中微微一动,这才有了眼下与三人合力一试的场景。
只不过……仅凭他们三个,还是太过勉强了。
他好心施救,可也要确保伤者配合才行。
王怜花眼皮微抬,鸦色睫羽下密密覆着一双含情目,他按住琴弦,薄唇微掀:
“你们该明白,眼下仅凭你们三人之力,是无法控制住发狂时的他的。而我若要为他医治,须得有与他实力相当的人从旁助阵,确保他不会中途发狂,祸及自身。”
三人面露难色,可面面相觑,一时想不到可堪相助之人。
关七的实力很早便已独步江湖,即使后来走火入魔也并未回落,而江湖中或与之实力相当的隐世高手倒也并非没有。
自在门大弟子、诸葛神侯的师兄懒残大师,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方歌吟,武功鼎盛时期的“凄凉王”长孙飞虹……至少这三人的武功,应不在关七之下。
可这些人不是隐遁不出踪迹难觅、便是与关七非亲非故,而凄凉王更是如今人在刑部大牢被关着,凭他们,还请不动这些人出手相助。
闵进拱手,硬着头皮道:“宋先生你放心,真到那时,大不了拼上我这一条命,也会互您周全。”
“再加上我们。”吕破军和张纷燕毅然道。
王怜花叹气,似乎因完成了某种试探而觉无趣,整个人懒洋洋道:“我要你们的命做什么。”
他望向远山苍茫云海间迸发的点点绿意,冬去春来,群雁北归,道:“不如我们先回汴京。”
在几人困惑不解的目光里,王怜花轻抚琴弦,微笑:“我们去汴京,等一个人。”
花瓣随风飘落,被他轻轻拢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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