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
子牙北人来攻城,檀口人手不够,我让手下士兵去另外几所边城叫人,很多独臂独眼的老兵都来了,就你这个有手有脚的,窝窝囊囊地在阳关呆着,死活没出现,我可不觉得你这种人有造反的勇气。”
章云烽看着他死不开口,觉得自己十分伟大的样子,眯了眯眼:“或者我换个问法,我父兄的死另有蹊跷,这事儿是谁告诉你的?”
校尉:“这事儿还要别人告诉我吗?哪个长了眼睛的人看不出来皇帝对你们家的忌惮?”
章云烽“哦”了一声,像是觉得很有趣:“原先说我不配姓章,现在又是‘我们家’了,你这颠三倒四的样子,也不像有脑子谋反的人。”
校尉脸涨得通红,看表情很想把章云烽咬死。
章云烽把剑收回剑鞘,他刚打了三天仗,盔甲都没脱,接到祝迁的信鸽,就带人来围堵这个校尉了。
一连四天没怎么合眼,他累得很,偏头让杂兵给他拿个凳子来:“别光说朝廷的事,你不是知道‘真相’吗?上面不给钱粮不给援军这么明显的事可算不上‘真相’,你背后那个人还告诉了你什么,说说吧?”
钟向川看他一副要同校尉促膝长谈的样子,那叫一个如坐针毡,急得想找个地方上吊,但是面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一边把凳子递给章云烽,一边小心翼翼道:“将军,这就是个蠢货,您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先让人把他关押起来,等您休息好了再问?”
章云烽摇了摇头,他脑袋疼得要炸了,但是居然见鬼的意识清醒、思路清晰:“这事儿应该已经传到上面了,不问清楚就把他带进刑房,只会被怀疑是要密谋什么,到时候那位起了疑心,北疆只会更加辛苦,这里人多,问完再说。”
钟向川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看章云烽这副样子,是真害怕他因为过劳和怒极而晕过去:“那我来问,您坐在边上休息一下?”
章云烽撇了他一眼:“想搞审讯就回去审昨天刚抓到的那几个牙北人。”
钟向川立刻很有眼色地闭嘴,往后退了两步,示意“您请”。
章云烽将视线重新转回了那个校尉:“来吧,说说隐情。”
校尉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绕不过章云烽,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眼睛一闭,开始装死。
章云烽简直要被气笑了:“怎么又不说了?”
校尉闭着眼睛:“对你这种毫无反抗精神的人,我无话可说。”
钟向川差点被这句话呛死,目瞪口呆地看着校尉:“前线吃紧,你在后方搞反抗,你不会觉得自己很伟大吧?”
校尉动都没动:“不反抗就会死,我只是比你们早意识到了这一点而已。”
钟向川大为震撼:“你这是被哪个神人洗脑了?前线兵力都不够用,你还想分散兵力搞别的?”
校尉掀起眼皮看了钟向川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南疆来的,谁知道你同南疆异姓王余孽有没有关系。”
钟向川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向章云烽表忠心,还是先把自己因为震撼差点掉出来的眼珠子摁回去:“将军,我……”
章云烽撑着脑袋听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猜想,一抬手,打断了钟向川的话:“我知道。”
他站起来,走到校尉面前,俯下身,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几个字,又直起身,按着剑柄:“是不是?”
校尉瞪大了眼睛:“你怎么……”
这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被章云烽绕进去了,苍白地摇头否认:“不是的!”
章云烽哼笑一声,将剑抽了出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原还打算把你扭送朝廷,让上面处置你,既然真是我想的这样,那你现在就该死了。”
校尉疯狂后退,又被背后两个士兵按着,动弹不得,他瞪大了眼睛,惊惧交加,大喊:“你不能杀我,我是……”
“你是什么?!”章云烽一声厉喝,打算了他的话,“我不造反就是窝囊了?我不造反就不配姓章了?我不造反就是对不起我死去的父兄了?!”
他眼中燃着怒火:“你在北疆呆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我们打仗是为了什么吗?你以为我当将军是为了大权独揽逞威风?你以为我们打仗是为了壮大权势同朝廷叫嚣?”
“拓封城余昌城辉襄城,还有另外三座边城,都在牙北人手里!牙北人每打下一座边城,要死多少人!要死多少百姓!你这些年龟缩在后方,没上前线看看,就把这些全忘光了是吗?!”
“什么叫我父兄的军功是为了把我保到这么大?你死了之后下去问问我死去的父兄,问问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他们舍生忘死,究竟是为了什么狗屁军功,还是为了我大成的国土和百姓!”
最后一字出口,章云烽长臂一挥,直接斩断了校尉的头颅,鲜血冲天而起,喷了他半张脸,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睛布满血丝,吩咐了一句“尸身敛好”,而后将剑收入鞘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朝钟向川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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