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贺憬棣和宋逸晨一前一后踏进教室时，班里的气氛正热闹得像清晨的菜市场。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照在一张张兴奋的脸上，连空气中漂浮的粉笔灰都显得格外活跃。窗台上的绿萝在晨光中舒展叶片，走廊外不时传来学生追逐打闹的嬉笑声。

    以张明为首的八卦小分队正围在教室后排，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这个留着刺猬头的男生站在课桌上，手舞足蹈的样子活像个说书先生。周围一圈同学听得眼睛发亮，时不时发出"哇哦""真的假的"的惊叹声，几个女生还捂着嘴偷笑，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

    "我跟你们说，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张明拍着胸脯保证，校服领口因为动作太大而歪向一边，"昨天放学后，我回教室拿作业本，正好看见他们..."

    贺憬棣目不斜视地走向自己的座位，黑色书包在阳光下泛着哑光。他走路时背挺得笔直，像棵挺拔的白杨，与周围嬉闹的环境格格不入。他刚放下书包，金属搭扣碰撞桌面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张明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像只闻到肉香的哈士奇。

    "班长！大新闻！要不要听？"张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手指激动地敲着贺憬棣的桌面，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篮球赛蹭到的泥土。他说话时嘴里飘出薄荷糖的味道，显然是刚吃过口香糖。

    贺憬棣连眼皮都没抬，从书包里取出物理课本，书脊在桌面上轻轻一顿："没兴趣。"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像冬日里结冰的湖面。

    "别啊！"张明不死心地凑得更近，身上散发着廉价发胶的刺鼻气味，"是七班班花和体育部长的地下恋情！据说昨天有人在器材室看见他们——"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让开。"贺憬棣冷声道，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个偷听的同学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他修长的手指翻开课本，纸张在他指尖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张明讪讪地退后一步，正好撞上刚进门的宋逸晨。阳光从宋逸晨背后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连发梢都跳跃着细碎的光点。他今天没好好系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也没扣，露出一小片锁骨。

    "哎哟！"宋逸晨夸张地揉了揉肩膀，校服领口因为这个动作歪向一边，露出锁骨处的一颗小痣，"张明，你练铁头功呢？"他说话时眼睛弯成月牙，嘴角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张明眼睛一亮，立刻转移目标，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住宋逸晨的袖子："宋哥！来来来，有个大八卦——"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活像个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他拉着宋逸晨往教室后排走，途中不小心踢翻了垃圾桶，引来一阵哄笑。

    宋逸晨把书包甩到肩上，笑眯眯地凑过去："什么八卦？"他说话时眼睛弯成两道月牙，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他随手从张明桌上顺了颗水果糖，剥开糖纸扔进嘴里。

    张明神秘兮兮地环顾四周，确保老师还没来，才压低声音说："七班班花和体育部长昨天在器材室...你懂的。"他挤眉弄眼的样子活像个老练的狗仔记者，还做了个夸张的亲吻动作。

    "器材室？这么刺激？"宋逸晨挑眉，虎牙在唇边若隐若现。他靠在张明课桌旁，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阳光透过他指缝，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不是嘛！"张明兴奋得手舞足蹈，差点打翻后排同学的水杯，"据说体育部长还给她买了奶茶，特意加了双倍珍珠——"

    宋逸晨突然打断他："有班长的八卦吗？"

    这句话像按下了静音键，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粉笔灰在阳光中静止了一秒，连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都像是突然噤声。后排正在偷吃早餐的李晓雯差点被面包噎住，慌忙灌了一大口水。

    贺憬棣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纸张边缘在他指尖留下一条浅浅的白痕。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颌线条。

    张明一愣，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啊？"他的表情像是突然被雷劈中，眼睛瞪得像铜铃。

    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有几个女生已经掏出手机，手指悬停在拍摄键上方，随时准备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窗帘哗啦作响。

    宋逸晨歪着头，笑得人畜无害，阳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跃："我是说，你们讲了半天别人的八卦，有没有我们班长的？"他的声音清亮悦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他故意把"班长"两个字咬得很重，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张明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偷偷瞥了一眼贺憬棣的方向。那个位置上的少年正低头看书，阳光在他的侧脸投下锋利的阴影，整个人像尊冰雕。张明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宋哥，你这不是要我命吗？谁敢八卦班长啊..."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哦？"宋逸晨单手撑在张明桌上，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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