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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已摸清她性子,这就是个小刺猬,只能顺着哄着,吓不得凶不得,也断不能不信她,如此方能不扎手。
而唐夕凝见男人一副不管她怎么说都听之任之的模样,心中果然熨帖不少,便让瑛华瑛枝她们全去了屋外候命。
房门轻轻阖上。
唐夕凝端起茶盏,热茶入喉,喉间苦意又淡了些。
她这才看向男人心平气和地讲起道理:“郎君遭此一难,我亦为郎君心忧,可此事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不说别的,郎君后脑既遭重击,咱们总要找大夫来为你瞧瞧。”
脑后遭击之事二人昨夜并未提及,但褚渊独坐半宿,当然察觉到自己身上究竟受了多少伤。
只不过他以为脑后的伤与身上刀伤乃同出一处,如今看来却是想差了。
褚渊:“娘子知晓我是被何人所伤?”
唐夕凝轻轻颔首,脸不红气不喘地扯谎:“嗯,昨日放榜,上京有不少人家派家中小厮去礼部守株待兔,郎君便是不慎被别家敲晕抢走了,为此我还误会过郎君,以为郎君不愿与我成亲呢。”
“原是如此……”
褚渊沉吟,继而问:“那娘子可知我被人敲晕与身受刀伤孰先孰后?”
唐夕凝微微垂眸,面颊似有羞意:“应是先受了刀伤,昨日兄长送郎君来明松堂时郎君仍是晕着的,两三刻后才醒。”
褚渊观其神情顿时又暗骂自己一顿。
约莫他醒来后便做了那禽兽之事,不仅欺辱了人家县主,还威胁县主不准声张他受伤之事,这才给今日的自己留下这么一摊毫无头绪的乱案。
真是自作自受。
这般无声唾弃“自己”一番,褚渊心中总算好受了些,继而深吸口气道:“县主,我身上的事暂且不提,既然午前要去前厅见府中长辈,还请县主辛苦,将府中之事与我细细分说。”
唐夕凝支开瑛华她们就是要与他细说此事,可见男人只问长辈而不问她,心里却又有些不高兴。
“昨日郎君追着我问你姓甚名谁,那敢问郎君,你今日可知我姓名?”
“……”
竟又说错了话?
褚渊无声抵紧牙关,瞧着女人轻轻瞪来的目光,暗道给小刺猬顺毛还真是桩难事。
*
与此同时,国公府主院,福正堂。
福嘉郡主已将丈夫、儿子儿媳以及二房三房的人全都聚到院中共议大事,就连刚刚十三岁还没睡醒的四姑娘唐夕芷也被自家娘亲谢氏半拖半拽地带来了福正堂。
不过大伯娘与大伯与大家都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只记得娘亲捧着她的脸对她耳提命面,让她见着三姐姐的夫郎时定要一口咬死他就是原本与三姐姐定亲的郎君。
唐夕芷忙不迭点头,连应两声“记住了”便一头扎进娘亲怀抱又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屋中大人却半点没消停。
唐仲山才不信那登徒子只被轻轻敲一棍就失了记忆,当即便要找人算账——
“他定是装聋作哑故意欺骗妹妹,母亲,你让我把他抓去金吾卫严刑拷打,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这种鬼话!”
福嘉郡主扶额:“莫要冲动,此事你妹妹早有防范,所以她让瑛华送来了此物。”
话落,她朝寇姑姑使了个眼色。
寇姑姑颔首,转身绕去里间取出一方托盘,而托盘上则是两团从衣裳上剪下来的结扣。
福嘉郡主让寇姑姑将东西分别送到儿子唐仲山与三弟唐正道手中,道:“凝儿说那人身上衣物皆是打得此结,我方才与国公爷瞧过了,这结扣不是寻常打法,若查能其到其出处,或许可知男子身份。”
唐正道是刑部侍郎,探案十数栽,闻言细细观察一番后道:“长嫂见谅,此结扣我不曾见过,不过这衣裳用料像是蚕丝绸,若当真如此,此人出身必定非富即贵,绝非寻常人家的儿郎。”
唐仲山不懂衣裳用料。
不过他手中拿得是云麓书院学生的衣裳一角,再思及昨晚沈惟之身上明显不合身形的衣裳,不由便大胆猜测:“此人或许是与沈惟之换了衣裳,且他昨夜又出现在沈惟之家中,那这二人是否有可能相识?”
唐正道起身与唐仲山交换结扣观察,继而道:“仲山所言有理,这确是云麓书院学子衣衫的料子。”
“但我等万万不能贸然行事,若此人与沈惟之并不相识,反倒会走漏风声,让咱们凝儿与国公府又成上京笑谈。”
听着二人商谈,福嘉郡主很快做出决断:“那便有劳三弟带仲山私下调查此事。若这人家世清白,当真是阴差阳错才与凝儿做了夫妻,那他或许真是凝儿良缘。”
“但万一凝儿不幸,此人不堪托付,是个货真价实谎话连篇的登徒子,那届时我们手中有了实证,也好劝凝儿将那登徒子给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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