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二十五)
如果不爱的话,又怎么会提议把它葬在家中栽满鲜花的园子里?如果不爱的话,又怎么会任由它占据宿纯然的身体,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不是在一开始便下死手?
从宿纯然不再是宿纯然起,女人就发现了事情的端倪,但她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若无其事地事后观察。宿纯然作为养在她十几年的儿子,他的生活习惯她都知晓,而如今的宿纯然却是性情大变,生活中的某些细节都是漏洞,女人想不怀疑他的身份都很难。
而魇珠的出现,更是让她找到了答案。
这些都是杨延年去冒着生命危险请来女人时,女人与她当做打发时间闲话说出的。
或许只是爱它不如爱宿纯然多一些吧。
听见杨延年说的这些话,麦望安突然想起宿纯然的弟弟曾经在天台上说过,它很留恋母爱的感觉。现在看来,明明两个都想爱彼此的人,却被规矩条文束缚,致使无法坦然面对这份感情,从而由爱猛然发展成恨。只是转来转去,恨中难免还是爱得多。
“不过你还是太大胆了……”麦望安看着杨延年,怎么想都有些胆战心惊。万一宿纯然的母亲不领情,当即破了她的魂魄,那样他和路将宁都不会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
“穷途末路只能拼一把了,”杨延年无奈地说道,“毕竟要是驱魇师在她自己留意的区域还能让魇鬼伤害普通人,那么他们的功德也算是告一段落,等待旁人指责了。”
麦望安点点头,心不在焉地牵起路将宁苍白温凉的手,问道:“那这么一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驱魇师和魇鬼的存在了?”
“宿纯然的妈妈为他们消除记忆了。”这句话是被他牵手的路将宁说的。
麦望安抬眸:“所以他们就不会再记起这段记忆,也就知道在天台发生的事情。”
路将宁有气无力地点头回应着他。
如此一来,便算是填平所有的困难了。
“那魇珠呢,没有回到魇窟吗?”麦望安还没忘记魇珠在宿纯然母亲那里的事情。
杨延年说:“回到了。魇珠放在驱魇师那里没有任何作用,相反还不利于魇窟的稳定性。与其让魇鬼逃离魇窟祸害人间,还不如将魇珠归还,致使魇窟能够稳定发展。”
不知是因为头痛的感觉还未消散,还是这段话本就听得奇妙,麦望安竟觉得驱魇师当真是反复无常。想杀魇鬼的是他们,将魇珠归还的还是他们,好像怎么做,他们都能得到充分的理由,并能够很好地说服众人。
杨延年却说这是宿纯然的功劳,是在麦望安闭眼前,躺着奄奄一息的真的宿纯然。
她说,是他希望女人不要为难他们,那是他生前的最后一个遗愿,也是对擅自将身体让给弟弟而导致天台灾难的一个小补偿。他的最后一个要求,女人便如他所愿。
麦望安:“……”
往后的日子平平淡淡,缺少一段记忆的学生和教师都如往常一样工作,没有谁会记得那日惨烈的场景,也没有谁会知道重点班少了一个学生,他们都活在忙碌的高三里。
而麦望安同样也抛却了从前的记忆,他享受着与路将宁在一起的时光,贪恋着沈从意与或是杨延年的陪伴,偶尔也会上天台静静独处,实则内心怀念着初中那段,与宿纯然的点点滴滴,包括夕阳下,散步的那天。
他还记得在前几日在天台上碰见同样吹着晚风的程丽雪,他也问过她如今的感受。
程丽雪不再喜欢宿纯然了,她没有那段天台的记忆,她以为宿纯然再一次转校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
这样的日子安静又美好。麦望安看着趴在桌面上假寐的路将宁,以为只要等结束高考,他就能和路将宁一起回到自己的世界。直到那日所见,打破了他的所有幻想。
路将宁在他面前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
——
宿舍内,路将宁垂首坐在床上,麦望安蹲在他的眼前,抬眼,含着愤怒注视着他。
可麦望安的语气又是卑微中带着祈求:“不要瞒着我,求求你告诉我真相。”
上课期间的宿舍内很安静,静到能听见窗外的鸟鸣,甚至还能听见体育课上,打篮球时男生的叫喊,以及楼下女生的嬉笑声。
路将宁吐血的事情引起了班主任的高度注意,他原本要给出回家的请假条,奈何路将宁本人拒绝了,他大概是知道原因,所以坚持要去校医务室,老师无法,在听他讲出合理的缘由后,便放任他前往医务室治疗。
麦望安主动要求陪同,这个节点上班主任自然不会拒绝,毕竟就医有人陪同最好。
但是路将宁并没有去医务室,而是又原路折回办公室,以校医要求他回到宿舍休息为理由,从班主任那里讨要到两张请假条。
麦望安就这样与路将宁回到了宿舍里。
路将宁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若是真的发现身体出现小毛病,自然要去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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