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二十)
说话。
临睡前,麦望安嘀咕一句:“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这个分数能不能上高中吧……”
第二天一早,麦望安就被邻居家养的公鸡给吵醒了。最近村里也不知道兴起什么古怪的风气,挨家挨户在修完胡同里的路之后就开始在家中养鸡,急得阿嫲每逢与那些家里有鸡的人家打完交道后,再回家定是要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唯恐鸡毛引起孩子过敏。
麦望安每次看着她时常三件五件地更换衣裳,都觉得胳膊酸,就拿着漫天的鸡毛跟她讲道理,说明自己与公鸡、母鸡甚至是小鸡同时呼吸空气,要是过敏的话,他早不知道该住院多少次了,这才劝得动她。不过老人家还是认自己的道理,闲来无事之时总会抱怨几句,却忘记了她自己也是迷信的人。
原来,家家户户养鸡,就是因为修新道才盛行的风气。阿嫲说这和村里盖新房喂养一只鸡同一个道理,都为给自家求得一个好风水,好让风水和谐稳定,适当招财进宝。
但凡阿嫲讲这些事情时,她总爱故意压低声音,搞得周遭的氛围神神秘秘。麦望安小时候常被她哄着,最严重的时候连上厕所都不敢独自一人,可现在乍一听,倒也觉得稀奇。
风水这种东西,老一辈常说的话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麦望安自打跟着母亲生活之后,十分有九分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看来,他会对其抱有敬而远之的心态。
雨后的今日是个大晴天,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脸,裸露着的肌肤就察觉到滚烫的夏日气息。窗外雾蒙蒙的,在室内好似就能嗅到湿润的泥土味儿,那一声声的鸡鸣还在耳边持续响亮地高昂着,不止一家,它们就要震破雾气,好把太阳彻底从阴影中衔出来。
麦望安从床上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揉着发酸老硬的脖颈,想吃鸡腿儿的心就要翻腾上嗓子眼。他看了眼时间,六点多钟,阿嫲大概早就起床收拾了,饭估计也做好了。
他就要转身下床,没料到看见另一双陌生的小白鞋,这才想起来在屁股底下坐着的这张床上还躺着一个昨晚崴着脚的大活人。
路将宁还在睡着,他的呼吸很浅,不仔细听完全不会听见,睡觉的模样也与麦望安印象中男生的睡颜不太相像:他很安恬,不会张口,不打呼噜,不流口水,就那样安安静静地仰卧着,双手交叠在肚脐处,位置还是昨晚那个位置,就连姿势也是未曾变动。
麦望安把视线降在他受伤的脚上,那只脚搭在被子块的边缘,稍微一动,大概率就会从上面跌下。未免二次拉扯受伤,麦望安憋着一口气,小心谨慎地抬起他的小腿,替他把受伤的脚向内挪了挪,这才松了口气。
哪知,他刚要退回去穿鞋,一抬头,就看见路将宁睁着眼在看他,眸子里含着笑。
吐出去的那口气突然就卡在嗓子眼里。
“你什么时候醒的?”
路将宁转动眼珠,眯着眼看向窗外,舒适地换了几回气,狡猾道:“在你醒来之前我早就醒了,我不仅看见你给我抬腿,还看见你张口拧眉,睡得跟只死猪一样难看。”
麦望安看着他小人得志的微笑,突然意识到:“你故意摆出那么好看的睡容啊?”
“那要不然呢,难道要像你一样吗?”
“路将宁!我要把你那条腿给敲断!”
“都起来啦?”房门突然打开,阿嫲探入一颗头,笑眯眯地端量着床上的两个人。
麦望安的气焰馁了大半,他迫不得已地垂下手臂,坐在床边慢腾腾地穿上鞋子。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情况?”阿嫲站在床尾,试探着抚摸着路将宁那只受伤的脚,又像做康复训练似的抓着它抬了抬。
阿嫲的动作说不上温柔,抓着那只脚就跟抓麦秆一样。也说不清路将宁究竟是忍耐力过强,还是过了一夜消了肿,真的觉得不再疼,他的表情平静,完全看不出疼与否。
“还好,已经没有刚扭着难受了。”
听到这句话,麦望安右眼皮跳了跳,总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果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路将宁狗腿似的,甜言蜜语糊满了嘴巴:“主要还是奶奶包扎的技术好。”
麦望安不屑却又自愧不如:“……”
阿嫲被他哄得合不拢嘴,嘱托麦望安帮着路将宁收拾收拾,尽量赶在早饭出锅前。
堵心归堵心,麦望安还是加快速度,把路将宁的一只鞋递过去,又接过阿嫲拿来的一只凉拖,给路将宁摆在床前:“快穿。”
闻言后,路将宁平静地睨视着他。
麦望安自觉有种品行不端的护工在养老院厉声催促半身不遂的人麻溜起床的感觉。
可惜,还没顺心长久,待看见阿嫲端上桌的早餐时,右眼皮再次跳动的他顿时感觉不妙,阿嫲的话就像水泥,封住了的心口。
“来,快尝尝我做的肉丸子水饺。”
麦望安自小便知道阿嫲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在家人受伤后,下厨做的第一顿饭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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