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的懦弱
春寒料峭的凌晨,急诊室的白炽灯在迎春眼前明灭闪烁。她机械地翻着病历本,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走廊传来的压抑啜泣,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笼罩。忽然,凌晨三点的暴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急诊室的玻璃幕墙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抢救床上的老人正在抽搐,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中,她听见护士长急促的催促:“抗生素,快!”
药盒上烫金的商标刺得她眼睛发疼——正是父亲贾赦公司代理的那款进口药。抢救室里的老人是著名恶霸孙绍祖的父亲,他因酗酒导致肝衰竭。男人身上浓烈的酒气混着抗生素的特殊气味,让迎春胃里一阵翻涌。尽管迎春和同事们全力抢救,可老人还是没能挺过来。当心电图变成直线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喊重叠在一起。
手术室门被撞开的声响惊得她一颤,迎春突然恐惧又内疚,恍惚间看见二十年前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小女孩,当时失去唯一关心她的母亲后,她孤独,无助,自己的命运被掌握在父亲一个个“临时兴起”中。
从小到大,迎春早已习惯了这种被动的生活节奏。母亲早逝,身份低微的外室身份,让她在这个家庭里本就如无根的浮萍。继母邢女士对她不闻不问,父亲贾赦更是只要求她“活着就行”。有哥哥贾琏在前,家族企业的继承与她毫无关系,未来的命运似乎早已被写好——为家族利益而嫁人。
母亲去世后,她就被送到二伯家生活。那里姐妹众多,本以为能寻得一丝温暖与归属感,可现实却让她愈发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同样是外室所生,探春的伶牙俐齿让她在贾老太太面前如明珠般闪耀,而迎春,只能默默躲在角落,看着众人欢笑,独自咽下满心的孤寂。高考填报志愿时,她对着摊开的报考指南发呆,最后机械地勾选了母亲生前提过的医学专业——就像小时候在餐桌上,永远默默夹起离自己最近的菜。研究生调剂到急诊科那天,迎春站在走廊尽头的消防栓前,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自己。白大褂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像极了当年被继母随手扔过来的不合身礼服。她数着墙上的瓷砖,告诉自己:就这样吧,当个按部就班的小医生,或许也不坏。
工作后,迎春每天兢兢业业地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她从未想过要在医学科研领域崭露头角,成为人人敬仰的医学科学家,只愿做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某个寻常的日子开始转动。父亲贾赦不知从哪里得知她成了三甲医院的正式医生,这个多年来对她不闻不问的人,突然像嗅到腥味的苍蝇般凑了上来。父亲的医药公司代理了一款昂贵却疗效存疑的抗生素,他一脸得意地对迎春说:“闺女,以后多开这药,分红少不了你的。”迎春看着父亲眼中闪烁的贪婪,心中满是抗拒与煎熬。她清楚地知道,作为一名医生,这样做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可面对父亲的要求,她却不敢拒绝。在父亲的威严与多年养成的懦弱之下,她只能默默点头,从此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之中。
这次抢救的失败不算偶然,她早预料到抗生素会出事的。医院在事后的检查中,发现了迎春违规开药的问题,她被停职处理。
本以为这已是噩梦的终结,可没想到,真正的磨难才刚刚开始。孙绍祖失去了一份每个月固定的退休金补贴,得知父亲的死与迎春开药有关后,便像疯了一般。他每天守在迎春家门口,恶语相向,威胁恐吓,甚至举着手机拍摄,在社交平台发布不实言论,嘴里叫嚣着要让“庸医”付出代价。迎春内心充满愧疚,她觉得是自己间接导致了老人的死亡,因此面对孙绍祖的纠缠,她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而此时,父亲贾赦却玩起了失踪,对她的困境不闻不问。
春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可迎春却觉得每一道光线都像刑具。她拉上窗帘,蜷缩在黑暗里,想起小时候被同龄伙伴和家中保姆欺负时,也是这样躲在被子里等天亮。
就在迎春陷入绝望之时,探春、黛玉、宝钗等姐妹向她伸出了援手。探春带着律师函找上门,黛玉熬了安神的百合粥,宝钗甚至托关系疏通。她们买了打手去警告孙绍祖,可那无赖却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迎春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整天郁郁寡欢,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远在边疆部队的湘云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给她打来了电话,声音坚定而温暖:“迎春姐姐,这里不适合你,或许参加西部计划,走近人民,你更能找到人生意义。而且参加西部计划期间,那孙绍祖也不敢动你。”湘云的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迎春黑暗的世界。她犹豫再三,最终决定报名国家西部医疗支援计划,离开这个让她伤心又恐惧的地方,去寻找新的人生方向。
报名西部医疗支援计划那天,迎春特意穿了件新的白大褂。体检表上的每一项数据都在证明她的健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失眠的夜里,心脏总在胸腔里慌乱地跳动。当列车缓缓驶离站台,她摸着衣兜里母亲送的护身符,祈祷未来平安顺遂。
就这样,迎春踏上了前往青海某偏远镇医院的旅程。当她走下大巴车,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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