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囚徒
为君上做事草民并无怨言,草民学习了世子很久,定不会叫人看出异样!”
“谋事在人,成事亦可在人。有替身和无替身,不会是朕输赢的关键,但你这个人,是你自己一家能否无忧的关键。”
林有得震惊,随即眼眶发热,不敢置信:“君上......”
“走吧,在朕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出宫去吧。”
“君上......君上救命再造,此恩......”林有得泪流满面,俯首叩头,“草民定当来世再报!”
半个时辰后,李承佑感受着腹中的跳动,忽然生了些后悔。
燕良替身这一步她已经埋了几个月,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将替身推出去,她就能瞒天过海放燕良自由,但这一步偏偏被她给放了。
揉了揉眼,她无奈,想来是天意如此吧。
燕良端了些甜点,入内便见李承佑神情烦闷,他赶紧放下琉璃盆,上前询问:“君上可有不适?要不要传太医?”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腰不大舒服。”
“那君上晚上怕是又会歇不好了,可以让外臣陪着您吗?”
他跪坐到她身后,双手按着她的后腰缓解她的不适。
“好。”
夜间,白狐团缩在床边脚踏上,帷幔内是李承佑平稳的呼吸声。
殿内无风,他耳朵忽抖,睁眼盯着帷幔,片刻后他顾不得礼仪轻轻掀开帷幔,只见李承佑微微拧眉,呼吸加重,好似进入了梦魇。
“君上?您不舒服吗?”他轻唤。
等了一会,她轻轻“嗯”了一声。
燕良坐在床沿,缓缓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道:“您靠着我,别用力......”
他让李承佑侧靠在他身上,拉过被子细心掖好,安静地充当起了一个软垫。
不管是人还是兽,自己的生命被体内另一个生命汲取,总是不大舒服的,他帮不了李承佑,只能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让她好受一点。
一刻、两刻,他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万籁寂静,身上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他低头,李承佑呼吸很浅,起伏也不大,像是总在蛰伏,一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的模样。
大约是她以前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警惕,敏感,又多疑。
那颗宛若神明落笔的红痣,在现在的光线下并不清晰,但他知道红痣的位置,就在她额头。
他嗅着她的气息,支撑着她的身体,心跳在慢慢接近,他忽然很想碰一碰她的额心痣。
但他要是动的话,很可能会惊醒李承佑。
罢了。
风声轻轻跑过,燕良忽然点头,惊醒。
他刚刚竟睡了过去,这会天还是黑的,他还是做着一个软垫,一动不动,可腰已经有些酸了。
被子落下去了一些,他抬手轻轻拉起,完整盖在李承佑身上......他的手空出来了,兴许稍微碰一下,她不会感觉到。
决定做得很快,可手忽然胆怯。
悠长的呼吸过去,指腹极其胆怯又极其放肆,他还是触碰到了那颗红痣。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颗痣有一种禁忌的力量,一旦他的目光触及到便会难以自已,他会无法守住自己的底线,对李承佑一再妥协,一再后退。
最后,就像现在这样,失去自我,失去他曾经的骄傲,俯首称臣,甘愿沦陷她的话语中,自愿成为供她的工具。
许是他现在太过清醒,周围又太过安静,无人可听他诉说,曾压进心底的耻辱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逼他游街示众,时不时威胁他对他用刑,践踏他的自尊,这些不好的记忆是李承佑,关心他的身体,庇护他赏识他甚至爱抚他,在他身上盖下印章占有,这些记忆也是李承佑。
打一个巴掌,赏一颗甜枣,她惯会用的手段,他又怨又爱。
“在笑什么?”
李承佑忽然出声,他骤然回到现下,收起手,尴尬道:“胡思乱想罢了。”
“在想什么?”
手撑在膝盖上,他默了片刻,轻声:“在想我怎么就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作为你的敌人,作为一个质子,却对你这么忠心。”
“忠心放在嘴上,就算不得忠心了。”
“连我也不行吗?只有你我二人,不能为我开个特例吗?”
她轻笑一声:“你朝我开口了,我自然是要为你例外的。你的忠心,我知道了。”
“那我对你的怨恨,你又明白吗?”
“自然也是明白的。”
他没有怨恨得用力,而她的声音里也没有君主的威严,似乎怨恨在他们之间,是一件很平常,能够被包容下的事。
垂下眼,他长叹一息:“你操控了我,你让我的心和身体,都没法离开你。”
李承佑笑了一声:“看来你很明白。那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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