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316号公交在抵达四季酒店前，需要经过13个站。

    共一小时零九分。

    隔着手机，听着那头公交车的报站点，以及她慢吞吞地吐槽声。

    她说着京市烦人的沙尘、早起时干涩的鼻腔、难缠的同事、还有总断针的车缝机。

    她带着些鼻音，嗓音微哑。

    “着凉了吗？”他问。

    “没有，只是喝了点酒。”她说。

    “所以是醉了才想我吗？”

    “嗯，你是醉了才能想的人。”

    榕城大雨，店里提前结束营业

    一直到客人陆续离开，残桌清台结束，也没见蒋时序回来。

    李棕收拾好东西，绕到门口去关音响和营业灯。

    他隔着道厚重玻璃门，瞥见了蒋时序的背影。

    店内音乐响，不方便接电话。

    他站在屋檐边下，手机贴在耳边，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从檐角流下的积水在他脚边流淌漫开。

    许子圆端着号码牌，走到李棕身边，报出时间，“一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李棕回头：“老板在那站那么久了？”

    许子圆点头。

    能让他连雨都不躲的电话，又是那个她吧？

    －

    第二天

    谷予早早起床，签署完利娅传真过来的合同后，提前去了工厂，带着圆舞曲的几个设计师去敲定杯罩和面料。

    本来可以不用这么赶的，但她已经不想在京市多加逗留。

    午饭找了碗泡面应付后，她一直忙到天黑。

    出了工厂后，又折返去圆舞曲看圣诞的彩排。

    到圆舞曲的选秀会议室时，彩排正在里头进行。

    音乐老师在旁边喊拍子，引导着模特走台。

    怕打扰到里面的人，谷予没进去，而是站在后门看。

    中午那个三明治不抵消化，肠胃开始泛酸痛。

    她倚着门窗，准备看完这遍彩排就走。

    忽地，一个马克杯递了过来。

    金沁微笑，“刚看你进门的时候捂着肚子，就给你热了杯牛奶。等榕城那边把最后一批快递发出后，剩下的尾款就会汇到你账户。”

    “ok，谢了。”谷予接过牛奶。

    心里盘算着80万尾款到账，扣去垫付工厂的20w，到手的数目也算可观。

    也不枉她折腾这么久。

    金沁的意图不止一杯牛奶，她试探道，“你和rin现总监贺清雅熟吗？”

    “一般。”谷予挑眉，“怎么了？”

    “这不是请不到你，只能请猎头挖你前同事了。”

    金沁边说，边打量着谷予的神色，“听说她还挺感兴趣的。”

    见她不为所动，金沁只能继续说，“如果她下个月入职，首品就得交给她领导上线。”

    言外之意就是，在她结束首品这个案子前，贺清雅会在短期内成为她的领导。

    谷予知道金沁在激她。

    “那我可得忍忍脾气，尽量不和她大吵了。”

    金沁眼皮一跳，无奈一叹，“你知道，我们还是更希望你能来，毕竟也合作过两次了....”

    谷予摇头，打断，“我已经买好明晚的航班，准备回去了。”

    “这么快？”金沁声量提高，“今天都22号了，干嘛不再留两天。等看完秀场再走？”

    谷予摇头，“不了，赶着去接我爸出院。”

    她看着剩下半杯牛奶发呆，想起了某些日期。

    明天就是24号，讨厌人的日子又到了。

    每年圣诞节的前一天，是她和谷立国最讨厌的日子。

    金沁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助理站在走廊尽头朝她着急招手。

    这场对话，只能匆匆终结。

    人走后，谷予心里挂着事，扫了眼门内情况后，就绕去了茶水间。

    接到视频的时候，谷立国正坐在病床上吃晚饭。

    瞥见画面背景的工区，他皱眉，“还没收工呢？”

    “快了。机票买好了，正好来得及接你出院。”

    看着老头夹起的酱牛肉，谷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感觉老头日子过得比她舒服多了。

    谷立国边嚼着牛肉，边说，“回来记得带些伴手礼，家里空空的。”

    想到她只够塞几件衣服的20寸小破行李箱，谷予撇嘴。

    “买什么伴手礼吗？”

    “我回家不就最好的礼物吗？”

    “.......”

    谷立国放下筷子，举起手机，皮笑肉不道：“大小姐，你已经是狗都嫌的年纪了。”

    他见缝插针地补充，“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孙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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