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休息了片刻之后，她觉得好些了。

    “妹妹，你身上这个，五折给你吧。”

    江槐对女画家说道。

    “叫我车车。”

    “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就原价就好了。”

    江槐瞪大眼睛，“可是…”

    车车打断了她的话，“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赚的就是辛苦费，我挺喜欢你的，就当交个朋友吧。”

    江槐不解，她和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竟然会为了自己去斥责相识已久的方润之。

    “和我交朋友？”

    “对呀对呀，我们画画的天生就有和所有事物感知的能力，庸俗点讲是直觉。我虽然对你不了解，但却能感受到你是善良的女孩子。”

    老天可真是会给一巴掌又补一颗糖，江槐觉得自己的万千不幸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件开心的事。

    她轻轻地点头，对车车表示感谢。

    车车看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就躲在她身边，水灵灵地大眼睛看着江槐，“我其实觉得方润之也是这样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江槐自然也知道。

    “我…”，她不知道怎么说。

    “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介入你的选择，只是跟你表达一下我的看法而已。”

    江槐听到车车这样讲，也不想解释了。

    “那你站我还是方润之呢？”

    “我谁都不站，因为在我心里你们应该是同一战线的人。但是现在我站你，谁让他用莲蓬砸你！”

    江槐被车车逗笑了，“你多久过来玩一次啊？”

    “看画画的兴致。”

    远处的西市河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今晚好像有花鼓戏表演。

    “槐，花鼓戏表演开始了，我要去画下来。下次再来找你。反正我总是不定时来这儿。”

    江槐同车车加了微信，不一会儿，她就收到了那边的转账信息。

    天逐渐暗了下来，悠扬的江南小调从河面上传来。只需听其声，便能精确感知到它所描绘出的人间情事。

    江槐一向对人文艺术很感兴趣，要是往常，她肯定会去驻足听评，但今天她丝毫没了兴致。

    河面船头的吊灯随着摇橹桨的节奏来回摇晃，乱了江槐的心绪。

    她低头向下看，那一捆莲蓬还是散落在地上。

    她一枝枝捡起，正好十枝。她把它们抱在怀里，不知道怎么处理。

    远处飘来小镇人家的饭菜香味，江槐的嗅觉很灵敏，那是米粒独有的气息。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算了，东西没有错。”

    她失落地走近房间里，开始剥莲子。

    这是方润之新采的莲蓬，枝干上还冒着汁液。江槐细致地剥开每一颗，包裹着莲心一起吞下。

    吃着吃着，她突然哭了。莲子一颗接一颗被送进嘴里，泪珠一颗接一颗砸在地板上…

    -

    人之于匆匆时光，就像乌篷船之于西市河。缓慢地河水推着船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然到达了目的地。

    一转眼，夏天就进入了尾声。

    风雨雷电，阴霾明媚，轮流交替，充斥着小镇的每一个瞬间。

    江槐的风雅梦还是那个样子，大多数时刻寂静地能听到槐树叶落在地上的声响。

    隔壁的鸿娟是小镇的传声筒，一开始带着瓜子儿来打扰坐在店门口发呆的江槐，假意同她交流彼此的入账。起初几次还没有直奔主题，直到自觉同江槐拉拢了些关系，才落在那个她关心的话题上——

    “你和润之，是什么关系啊？”

    今天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她手上还在摆弄着竹编，准备做一个茶垫。

    “我一直想问你个事。”

    江槐猜到了，盯着她手里的竹子问，“你在做什么？”

    “茶垫啊，你明知故问。”

    “这不挺有意思嘛？”

    “有意思个什么啊，重复无聊死，我就为了赚钱。”

    “哦”，江槐低头。

    鸿娟还不罢休…

    “我们都挺喜欢润之，你不要欺负他。”

    自从上次一闹，江槐和方润之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客流比之前活脱脱少了大半。

    江槐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润之一直在暗中帮自己的忙。

    司北，温浔，苏禾…大伙儿都像失联了一样，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

    也对，毕竟这些人还是同方润之认识得更久些，跟着一块疏远她，也正常。

    江槐每天除了和客人说上几句场面话，身边熟悉的人也就只有鸿娟了。所以哪怕知道鸿娟不怀好意，她也没有翻脸。

    她慢慢抬起头，空洞地看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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