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何嘉黎没回这句话，只是笑了笑，安静了一会儿，徐婕意识到不对劲：“黎黎，你说真的啊？真有谈恋爱的打算了？还是说有喜欢的人了？”

    “暂时没有，但是我这个年纪谈恋爱也正常吧？”何嘉黎语气哭笑不得。

    “这也是，那你喜欢什……”

    “妈——”

    林予霖像是炸掉的炮仗，声音震天响，耳朵贴手机太近，何嘉黎都要让吵聋了。

    “怎么不给我介绍啊？我是你亲儿子。”

    “你不是有对象吗？”电话那头徐婕不耐烦回道。

    “你，——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小白眼狼告密？”

    “诶呀，别抢我手机，我诈你的，还真有啊？”

    “不是，何嘉黎还小我一岁呢，他谈恋爱就正常，我有对象不正常吗？”

    林予霖瞪着偏心偏到大西洋的老母亲，理直气壮。

    徐婕仔细看了看他，好像是那张孩子的脸，又好像变了许多。

    嗯，发型变了，和过去二十几年的寸头有了些差别，留长了些，眼睛也变了，没有小时候那么大，不过鼻梁挺了许多，整张脸是取了她和林业则的优点长的。

    这孩子哪哪都好，就是调皮，也是取了她和林业则的共通之处，他们俩没有何嘉黎父母文文静静的基因可遗传，只会得到这样开朗外放的孩子。

    林予霖让徐婕看得发怵，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招来一巴掌。

    徐婕回过神来看见何嘉黎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电话，发过来一则消息，说还在外面，有事先挂了。

    也不知道什么事，周末这么忙。

    她放下手机闷闷不乐地叹气。

    孩子长大了就意味着她老了，可她怎么能老呢？老了就不漂亮了，老了就要人照顾了，有多久没仔细看看自己头上又多长了几根白头发，衣柜里添了几件老气衣服。

    孩子们有对象的，没对象的，都朝着这个方向去了，或许再过不久，她就当上婆婆，奶奶……

    徐婕不敢再想，捂着脸埋在沙发靠枕里。

    林予霖不知道一向对优雅美丽十分执着的徐婕女士为什么不顾妆面，不顾练了那么久的肩背，没有形象地将脸埋在枕头里。

    但他明白，这个家里最开朗的孩子又要发挥他的作用了。

    “徐女士，你哭什么，是因为你的黎黎有女朋友了吗？”

    林予霖贱嗖嗖地挨着徐婕，戳了戳她肩膀，大胆猜测了起来。

    他伸手揽上徐婕：“诶呀，谁让你没把我生成姑娘呢？你把我生成姑娘，我们俩青梅竹马，别说让他上我们家户口了，上我们家族谱也指日可待啊。”

    徐婕抬起头来，在臂弯中严肃问道：“林予霖，你老实告诉我，你对象是男的女的？”

    林予霖吓得撒开了手，朝后退：“妈！你干嘛啊？什么意思啊？你儿子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包是个姑娘的啊！”

    徐婕又重新低下头来，闷闷道：“就算把你生成个女孩儿，你跟黎黎也不可能。”

    “为什么？”林予霖挪了挪屁股，靠徐婕更近了些，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妥，又挪了回去，“是我不够貌美吗？而且你们不是说我像林叔叔吗？”

    说着，林予霖抛了个媚眼，还没抛出眼眶，迎面撞上硬邦邦的沙发靠枕。

    徐婕怒气冲冲吼他：“林予霖，你小时候胡说八道就算了，你再胡说我告诉你爸，你等着挨揍吧。”

    林予霖扯过去靠枕，抱得紧紧的，生怕这靠枕再次甩到脸上：“不要生气呀，亲爱的妈妈，我说的是脾气像，不是长得像，我的貌美当然是随了您啊。”

    徐婕嫌弃地扫视他：“你脾气也不像，你比你林叔叔差远了，你林叔叔要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你文阿姨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结婚生孩子。”

    “那你在担心什么，你们不是说嘉黎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像他妈妈吗，这么适合出家的人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太像了，你文阿姨，……”徐婕表情纠结，“我跟她不是很熟悉，我们认识太晚，但是她对感情的态度，我认识的她，太悲观。”

    “没事的，妈，再悲观能悲观到什么地步，不还是很幸福吗？别操心了，他就是说着玩的，再说了他那样的怎么可能找到对象啊，他要谈高中就谈上了。”

    “他高中那几个还不是你断的，他根本没发现，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徐婕用食指点了点林予霖太阳穴，咬牙切齿道。

    “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嘉黎连以前旧衣服都不肯扔，前几天收拾行李，我看见他那衣柜里，好几件我让丢掉的旧衣服还好好叠在里面。”

    最近几年，徐婕少有这种惆怅，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何嘉黎刚到家里不久，怎么逗他都不笑，不说话的时候，林业则和徐婕晚上动不动就相对而坐，看着对方叹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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