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氛围
    高一八班的氛围总是笼浴着天黑时夜间小动物出没掠食所发出的嚓嚓声。

    鹿辞秋本想和余不愚说声‘谢谢’，以表昨晚低血糖昏倒在院子被她搬回房间不至于受冻的感激。

    可直到早课前最后一趟17路公交车驶过，鹿辞秋都没有见到余不愚。

    余不愚什么时候起来，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鹿辞秋一概不知，她只清楚在她睁眼前。床头有一碗热的红豆汤。想来余不愚刚出去四五分钟?已经上车了吧。

    鹿辞秋赶上最后一趟车，头还晕乎乎需要甩两下才能反应过来，同行有个毛躁躁穿同样校服的女生，忽然从她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着急忙慌跑下车。她的位置空了出来，鹿辞秋左看右看整个车厢只有她一个人伫立成雪天里的榉树，她便心安理得坐了下去。

    头晕的缓解，让鹿辞秋到教室一整段时间都没有复发，甚至清醒不少。如果有一群北飞的鸟儿在她眼前，这片刻醒目能让她看见羽毛震颤空气所形成扫离尘埃的波浪。

    灵动的眼眸，曾是鹿辞秋为数不多收到的真实的夸奖。

    一如此刻，当鹿辞秋在介绍自己，讲台下前排六个同学不约而同地将他们的视线攀爬至鹿辞秋时而专注时而朦胧的眸子。

    鹿辞秋的位置被安排在后排靠窗倒数第三个座位，头偏左可以看到足球场和一半红地跑道以及跑操的高三年级。这么一看过去，鹿辞秋只觉以后早课还是不要偏头走神为好，以免影响心情，一个劲儿想要逃学。

    鹿辞秋磨蹭了许久，好不容易挨到第三节课的课间时间，做足心里建设，才向同桌的余不愚说：“谢谢。”

    余不愚平淡的脸上，涌现出足以迫使鹿辞秋促动的神色...那只是在慌张说出感激后不经意的觑见一瞥，鹿辞秋躲开了那份直视。思绪难挨的等到上课铃声，转而投身进语文课堂高声朗诵的氛围内：她拿起书，翻阅崭新书页，浏览一面面页脚，在宛如波光粼粼的书海中找寻一段老师的指定——‘黛拉拽着手里的钱，足足数了三遍，整整一块八毛七，而后她陷入了沉默。’

    整个上午，鹿辞秋都将视线化作带齿牙的钩子，垂下咬住一个个细密跳动的打印文字，没有任何意义的浪费时间。

    有些难耐和搔痒折磨鹿辞秋定定不安，这张座椅太过不平稳，在鹿辞秋想要轻微挪动身体时它总是发出恼人刺耳的吱呀声，两条椅脚高低不均，重心只要稍稍偏离，另一条椅脚必定要砸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嘈杂静谧的教室。

    鹿辞秋最终逃出了教室，她绕着学校闲逛了两个小时，避开人多的食堂选择在校外一家面包店买了两块乳酪蛋糕等待下午课程。

    再次回到教室，鹿辞秋发现余不愚的座位和她自己都远离了，余不愚搬到了走廊边第六排隔得遥远，和她同桌的人变成了公交车上那个提前下车短俏发的女同学。

    “哇塞，同学。深藏不露啊，竟然让大魔女主动换座位啦！怎么办到的？能教教我吗？我叫程轩，你叫什么？”短俏发的女同学带给鹿辞秋的第一印象是大胆、热情和狡黠的。

    鹿辞秋无法回答程轩，唯一知道答案的余不愚早已离远，隔着的距离只是五个同学和他们一米不到的连起来的座位。走过去或许花不了四五秒，但是鹿辞秋无法起身。

    毫无答案的鹿辞秋只回答了程轩，她的名字：“鹿辞秋。”

    告诉之后，鹿辞秋便转头埋进书中，受那些符号数字裹挟精神产生困倦趴在课桌。程轩絮絮叨叨说：“鹿辞秋啊...鹿辞秋...”

    程轩来回咀嚼名字，忽然记起，她躲开数学老师巡警式的扫视，隐秘地凑到鹿辞秋右手建起的高墙旁打洞说：“原来你就是鹿辞秋啊，我就说这个名字怎那么耳熟。哎...你知不知道，忘了你今天才来上学，还没加八班小团伙群吧。哇去昨晚杨修远小贱人在群里造你谣来着。说你是余老大新收的...新收的...那啥...宠物。”

    程轩说话无头无尾，就像春天里毛绒绒的蒲公英遭风一吹激流在空中找不见去处，胡乱转悠直到风止落地。

    鹿辞秋换了个姿势重新趴在桌面，她将双眼藏进臂弯求得一片黑暗随即陷入沉沉的沉睡，任谁都无法注意鹿辞秋微微的呼噜和哼哼声。

    程轩识相的难得闭嘴，但她终究是闲不住，她也没去学习而是拿出抽屉里一本封面贴满了各色动画小人漫帖的日记，说是日记有些牵强，倒更像是随心所欲随时随地，没有规则制限的吐槽？吐槽！

    程轩记录写下：‘鹿辞秋，很奇怪，但应该不是余不愚的宠物，定论：可以做我的宠物。’

    ……

    鹿辞秋完全睡了一下午，她什么课都没听收起几本书装进挎包，匆匆瞥了一眼记在黑板上的课后作业，乘上末班公交车近半夜时分才回到老房子。她在院子外踌躇了很久，连路灯都不愿意再借她光源拍作业抄答案，不过还好，课后作业总算紧紧赶完了。一番任务的完成，好似给了鹿辞秋莫大的勇气，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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