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给你的歌
会把阴阳之境的厄运带去现世。民间不是有个不成文的忌讳——人们唯恐梦见死去的人,因为他们会在翌日为他带来病根。”
江岁安侧对湖水色的天幕,月从云出,柔和认真而锋利的眉峰。鼻梁上一股棉线般的发丝如月勾弯曲,流畅的脸颊点缀灯影的弧光。
他的嗓音很适合讲故事,江朝渐渐把彼岸的世界的规则听了进去,她道:“那怎么办?你今夜是想出什么办法来见我的?”
江岁安低头说:“唯一的办法就是托冷面阎王帮我找潮大人借样东西,能穿梭于阴阳两界的至阳至阴之物,它现在被阎王封在花灯之中。”
江朝感到神奇,拿起一边明亮的花灯仔细翻找,花灯六面皆以白浆作工的纸面密封,除非捅破才能瞻仰珍宝荣光。它帮助江岁安顺遂托梦并保证江朝翌日平安,其贵重不言而喻,江朝要把它保护好才行,明夜他托梦能用得上。
花灯的底部接近冒出火苗的灯芯,就算火光把灯纸照得譬比蝉翼也依旧看不清晰里面是什么构造。空洞又充实,花灯里面真有宝物吗?
江朝琢磨不出头绪,问:“那是什么东西?”
江岁安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他接着道:“阎王只准我用一次,天亮了就要还。”
江朝闻言眼珠子就从灯底蹦上灯顶,感慨万分:“哇……老杨转世的抠门鬼!”
江岁安知晓江朝与老杨有不共戴天抢钱之仇,忍俊不禁打断道:“哈哈哈不是老杨啦。”
“每天死去的人数不胜数,每夜嘴里念叨忌讳却又思念他们的人也数不胜数,如果人人都想托梦的话,而这件东西却只有一个,怎么会轻易就给了你呢?”江朝察觉此事暗藏猫腻,警觉跃上眉梢,“你大概被阎王糊弄了。”
“没有,他一个堂堂阎王骗我这个不知名的小鬼做什么?而且这是凭我自己的本事本事换的。”他特意把最后一句话加重。
江岁安细细解释道:“潮大人身在高位却无心管辖,总有灵想要从阴阳之境逃出去。他们不知晓外面怨气冲天,稍不留神就会感染上怨气,与人间怨灵一起为虎作伥。诸事繁忙,阎王手下正缺个帮他捉灵的能手,所以我就自荐说如果我能帮你管理阴界之灵,可否赐个机会让我去见一见我的心上之人。”
经他一说,阴阳两界的人见一次面是这般不易,好比每年七月初七踏上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得到的背后总要付出一定代价,牛郎愿意等到海枯石烂,江岁安愿意守得地久天长。
想到此处江朝心头一软,再也发不起脾气来,轻声问道:“那下一次是多久?”
“五十年以后。”
“什么!你要白打五十年的工!”江朝被火烧般跳起来,大喊道,“黑工啊……”
下一瞬,江岁安匆忙捂住她的嘴,半迷眼嘘声道:“别被他听到了,否则我就完蛋了。”
江朝脸色一坠冰窟,江岁安安抚道:“五十年其实很短的,或许你还没修成仙基呢,再说好一点,万一潮大人准许我们投胎转世,我就去万剑宗找你还有我娘。”
“谁保的准你投的是人道还得畜生道,而且众生万相,找你莫过于大海捞针,最最最要紧的,下辈子万一你不喜欢我,见到我就跑怎么办?”
江岁安歪头说:“来世的模样是不会变的呀!我会求潮大人让我记得你,我亲自来找你不好吗?”
一双琥珀眼泛出悠远的淡蓝,江朝背后的白云换下黑衣,一颗灿烂的红日悬于少女的耳坠。
他的眼睛荡漾丝缕辉煌的日波,江朝被盯着松口道:“那行吧。”
江岁安的笑容变得很浅,浅到嘴角勾起的是硬撑的圆弧,“天要亮了,你送我一程好不好?”
江朝点了点头,可惜道:“这里的天亮这么早,我还想多陪陪你来着。”
他提起花灯,牵着江朝往前走,他们共同踏进还没被阳光普照的森林,黑暗婆娑的树荫在脚底摇曳,此行萧瑟,嘎吱嘎吱枯叶碎裂的声响让落寞如荆棘丛生。
江岁安忽然回眸不着边际地说:“近日我学一首新歌,想听吗?”
江朝惊讶地眨眼,起初着迷于美梦,晕头转向忘乎所以,但现在江朝清醒地明白梦里的江岁安永远只能是一段脱离实际的臆想,江岁安不会狂热地吻她,打小疏于歌唱的天赋所以更不会主动唱歌给她听。
不过,她还是想听听她心目中江岁安会唱什么歌。
江岁安回身面对江朝,在晨曦将近时握紧她两手的指尖,脚跟一步步望后退,牵着她一步步往前走。
黑暗的森林在他哼声轻唱时变成空白的旷野,犹如行走于天空之境,温柔的歌声化作江朝封神的台阶。
羽翼未丰的雏鸟,却立万古高堂;
君与君比翼连枝,怎堪情深义重?
红豆不解相思,君不解我心;
情深缘浅话到尽时,终是一刃薄情;
我已远到了地极,你说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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