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蛮子,白发妖人
发出惨叫,却无人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只见一柄黝黑的长刀已紧紧贴着老人的颈侧。
墨色的刀刃离脖颈处跳动的血管仅一寸之遥,森冷的刀气激得老人忍不住喉头微动,吞咽了口口水。
段采和段菲菲缓缓放下已经展开的折扇,面面相觑,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他们二人自幼便开始修习段家的独门内功,虽因为年纪尚轻不算大成,却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且段家内功素以轻盈灵动见长,但方才二人竟都没有看清商成洲的动作。
商成洲小臂肌肉微微绷紧,刀面缓缓压着老人的肩颈,将他一点点逼回圈椅,乌焰刀身随动作微微侧转,流火般的暗色纹路若隐若现。
“这、这位壮士,有、有话好说……”老人颤颤巍巍地道。
商成洲微卷的黑发垂落在脸侧,琥珀色的眸子里映着冰冷的刀芒,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方才还一口一个,北地蛮子,白发妖人,怎么现在就改口叫壮士了?”
他身形半分未动,语气却很是轻佻。
“你可知我们这些残暴的北地蛮子,不像你们中原人,喜欢讲什么孝道,不对老人家出手。我们最喜欢的——”他语声渐沉,句尾已近气声,贴着老人的耳边吐气道,“就是割了你这种老不死的人头当球踢。”
老人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杀意,坐在位子上瑟瑟发抖,两股颤颤间竟有腥臊之味袭来。
他本以为做足准备,带来的侍卫武功都不算差,和段家自己的府卫也不遑多让。段霖不在,他完全可以摆个架子将这二人带走,既能给大房一个下马威,还能顺便逼那医谷大夫给自己孙儿治病。
谁知一个照面就都被这北格人撂倒了。
商成洲皱着眉头后跳一小步,只用刀尖点着他的喉咙,不快道:“怎么老的小的都管不住下半身。”
于是,他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其实他刚才没有很听明白齐染说了什么,但是堂内气氛一触即发,他的身子动的比脑子快了太多,下意识地出手了。
当然要不是脑子还转了一下,此时这老头的头可能真的已被他割下来当球踢了。
他转头看向齐染,等一个台阶。
齐染一直看着他,见他回头,果真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
“成洲,收起刀来,老人家想看看你的功夫几何,怎还真拔刀了?看把人吓得。”
他语速缓缓,一字一句道:“若是心疾发作,气血亏虚,脑失所养,以致半身偏瘫,口不能闭,舌不能言,只喏喏失语,躺在榻上终此一生,你说我
——救是不救?”
老人看着齐染在阴影掩埋下泛灰的眸子,只觉得那眸光比严冬霜雪还冷上三分,又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闭上了眼睛。
“段府自有府医,无须劳烦神医出手。”段成蹊站起身来,拱手致歉,“段府家事,屡次叨扰两位,是段某不慎。”
他语气十分温和:“两位先回客房歇息吧,稍后让犬子陪同两位来用午膳,段某可能得先处理些家事,望两位海涵。”
齐染只道一声“无事”,便放下茶盏起身离去了。
商成洲收刀入鞘,提着刀两步就追上了齐染身侧。
段成蹊看着一黑一白相携离去的身影,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口气,转头对段采道:“阿采,代你母亲,好好招待两位。”
段采看着段成蹊的眼神,似有所悟,点头道:“是,父亲。”
---
另一边,两人回到幽篁里客舍,商成洲刚关上门,却见齐染又捧着杯茶半瘫在椅子上了。
“又喝茶,还没喝够么?”
“不一样。”齐染轻眯着眼睛,看着茶香袅袅,“今日是桂花滇红,很香。”
他霜白的脸上已有几分倦意,不过半天光景,却好像已经耗尽力气了。
“你……还说得出话吗?”商成洲犹豫道。
“今日还能说几句,明日估计就不想说了。”他轻抿一口茶水,“怎么,想问什么?趁我还愿多说几句。”
“……那老头子,之后会怎样?”
“半身偏瘫,躺在榻上,过完这辈子吧。”齐染转着手中的茶盏,看着茶汤轻晃,“段成蹊不是说了吗,他们府中自有‘府医’安排此事。”
商成洲愣了愣,回想了下之前的事情,只觉得牙酸:“嘶——你们这种人,说话真费劲。”
齐染眸子看着空茫的空气,似是勾起了一些回忆。
“那老人应该是段飞燕的弟弟,我听段飞燕说过,她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与继母生了一个儿子。一个没有母家的长女,和一个有母亲的幼子……她当年差点就丢了段家家主之位。”
商成洲看着他,只觉得心脏被微微揪起来了,不知怎的,他觉得齐染此刻看上去有些许悲伤。
“你与段
青霞阅读阅读网址:https://m.qingxiaread.com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