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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
他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萧羽杉勉强睁开眼,视线已经有些涣散:“任大人...包扎得...真不错...”

    话音未落,整个人向前栽去。任顷舟一把接住他,掌心触及一片黏腻,血已经浸透了新包扎的布条。

    “萧羽杉!”任顷舟声音发紧,却见对方已经陷入昏迷。他迅速撕下另一截衣袖,正要处理伤口,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需要帮忙吗?”季太平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个药箱。他瞥了眼昏迷的萧羽杉,吹了个口哨:“伤得不轻啊。”

    任顷舟没空计较他方才的临阵脱逃,伸手拿过药箱:“按住他。”

    季太平撇撇嘴,还是蹲下来按住萧羽杉的肩膀。任顷舟利落地清理伤口,这次动作熟练了许多。

    “你倒是学得快。”季太平挑眉。

    任顷舟没答话,专注地缠好最后一圈绷带。月光下,萧羽杉的脸色苍白如纸,唯有唇上一点血色,是方才忍痛时自己咬破的。

    “他死不了。”季太平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不过你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一直留在这的话,他会不会死就不好说了。”

    任顷舟沉默地将萧羽杉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萧羽杉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拂过锁骨。

    “多谢。”任顷舟对季太平点点头,语气复杂。

    季太平摆摆手,转身要走,却又停住:“对了...那个...”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天光微亮时,任顷舟总算把萧羽杉安置在了自家的床榻上。血水换了三盆,绷带用去大半卷,榻上的人却仍烧得滚烫。任顷舟僵着没动,他见过太多伤口,但都是自己造成的。那些血还没流干就被拖走的尸体,从不需要他善后。现在眼前人太鲜活,反倒让他不知所措。

    既然发烧了,那就先退烧吧。

    ——任顷舟心里想。

    他拧干帕子,动作生疏的搭在萧羽杉额头上,水珠顺着男人紧绷的太阳穴滑进鬓角。榻上的人呼吸沉重,高热让他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红。任顷舟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连受伤了都这么好看,平时他竟从没注意过。

    任顷舟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心里沉甸甸的。他最不愿欠人情,偏偏回回都是救命之恩。这债要怎么还?况且萧羽杉和沈清珏早已不共戴天,他要如何在二人之间平衡?萧羽杉此刻身上的伤皆是为了自己而受,这账又要怎么算?

    换药时,萧羽杉在昏迷中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褥。任顷舟停顿片刻,放轻了动作。

    “为何…”任顷舟低声喃喃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榻檐,他本该思考军械营的蹊跷,或是季太平的反常,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萧羽杉那句“我教你...很简单的”。

    片刻后,任顷舟起身去换帕子,发现萧羽杉的眉头舒展了些。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温度似乎退下去一点。这个动作让任顷舟自己先怔住了。他收回手,转身时,余光瞥见铜镜里的自己:眉头紧锁,唇角绷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这是…”

    任顷舟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太过紧张,这种程度的关切早就超出了还人情的范畴,但他拒绝细想其中缘由。

    “就当是还你挡箭的人情。”他对着昏迷中的萧羽杉低声说道,语气生硬得像在说服自己。可心底某个角落,有个声音在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任顷舟起身去开窗,晨风裹着凉意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压回心底最深处。任顷舟转身看了眼榻上的人,萧羽杉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他整了整衣襟,拿起案头的腰牌,该去请大夫了。

    至于其他的...任顷舟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御书房内,楚世安单膝跪地,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禀明。沈明堂执笔批阅奏折,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总之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就连季太平最后去送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话又说回来,要说有意外其实也是有点的…比如,沈明堂可从来没说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让楚世安露面。

    沈明堂朱笔未停:“萧羽杉伤得如何?”

    “箭伤入肉三分,刀伤见骨。”楚世安声音发紧,“但未伤及要害。”

    沈明堂终于搁下笔,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朕记得,没让你现身?”

    楚世安单膝跪地的姿势纹丝不动:“臣...臣擅作主张,请陛下降罪。”

    “此事你办得不错。”沈明堂语气突然一转,目光如炬地盯着阶下之人,“朕不但不罚你,还要赏你。说吧,想要什么恩典?”

    “微臣惶恐,为陛下分忧乃臣子本分,不敢讨赏。”

    “朕让你说,你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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