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了。”

    赵景昀想了起来，雁南公学的后勤主任陈存是出了名的锱铢必较，拜高踩低，打字机本来就是贵重机械，梁彦还是一名毫无背景的新任教师，若是去要一台新的，少不了会被苛责刁难。

    “我陪您一起去吧？”赵景昀说。

    “什么？”梁彦面露惊诧，“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赵景昀认真道，“您放心，我和陈主任的关系还可以，他不会那么难说话的。”

    梁彦仍是迟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我应该做的，也算是跟您赔礼道歉了。”

    梁彦想了想，终于点了头：“那谢谢你了，同学。”

    “陈主任现在应该在午休，我下午体育课后的那一节课是休整时间，那会儿陈主任应该也在办公室里，不知道您有时间吗？”赵景昀问。

    “可以的。”

    “好，那我下课后过来找您。”

    说定之后，赵景昀便告辞离开了办公室。梁彦将他送出门，返回屋中，端起矮桌上的那杯茶水，倒进了水池里。

    日头缓缓偏移，却仍然如旗帜般熊熊燃烧。

    第一节课的铃声敲响，悠远回荡，寂静的校园又苏醒热闹了起来。

    体育场上的学生们都换了运动服，跟着老师做完了训练，便四散开自由活动了。

    三班的男学生照例组织起了篮球比赛，一些女学生随之坐在场边，各自盯着场上奔跑的某个人，为他们加油呐喊。

    赵景昀在球队里负责小前锋的位置，主要的任务就是投篮、得分，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事情，或者说，他好像天生懂得如何瞄准、命中，除了优于常人的视力，更知道怎样选择角度、控制力量，因此无论是篮球，还是台球，他都能够百发百中。

    可惜这场随机抽签的队友配合不够默契，总是被对方半路截了球，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下半场，比分仍追得很紧，赛况胶着，旁观的女学生们也都提着一口气。

    篮球砰地砸过球筐，落地。

    对手再得一分，双方再度持平。

    场边几个女学生发出了热烈的欢呼，赵景昀抬手擦汗，不经意朝那边瞥了一眼，却忽然顿住。

    和那几名女学生隔了一段距离，梁彦也坐在场边，长发被风吹动，白衬衫在阳光下微微发亮，他对上赵景昀的视线，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赵景昀不由自主地也抬了抬手。

    队友大喊：“赵景昀，别走神啊！”

    “接球！接球！”

    赵景昀连忙回头，接住了飞射而来的篮球，他闪身错开对方赶来阻拦的两人，找准位置，跃起，抛出，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落入篮筐！

    长距离投篮，三分。

    队友和旁观的人们同时发出欢呼。

    赵景昀再度转头，看到梁彦仍瞧着这边，轻轻笑了笑。

    他收回视线，没由来地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最后一分钟，赵景昀格外全神贯注，攻势也更为主动，被对手截下的球又重新抢了回来，突破一重又一重的围追堵截，抛球，入篮。

    分数滚动，差距逐渐拉大。

    终场哨声响起，本队压倒性地获得了胜利。

    队友们庆贺击掌，走上前纷纷拍他的肩膀，赵景昀气喘不止，只是点头回应。比赛结束，其他人向场边各自散开，他也深吸了口气，往那个方向走去。

    见他走近，梁彦也站起了身，笑着说：“很精彩的比赛。”

    “老师，您怎么过来了？”赵景昀问。

    “这两节没课，刚好过来转一转，省得你再往办公楼跑一趟了。”梁彦说着，忽然伸出手指，在自己左侧脸颊上点了点。

    赵景昀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定在他的脸上，肌肤被光映得如同一块软玉，白得无暇，有些愣神：“啊？”

    梁彦再度点了点脸颊，提醒说：“你这里，蹭到了一点儿灰尘。”

    “哦。”赵景昀抬起手背，在脸颊上用力蹭了蹭，莫名有些脸红，“现在好了吗？”

    “好了。”梁彦俯身，从身旁的台阶上拿起一瓶橘子汽水，色泽鲜亮的液体在剔透的玻璃瓶里晃晃荡荡，向他递了过来。

    赵景昀又是一愣。

    梁彦注意到他的停顿，转眼去看场边的其他女学生已经将橘子汽水送了出去，都在小声谈笑着，道：“我看旁观的同学都买的这个口味的汽水，是有什么说法吗，旗开得胜？”

    “不是，那是他们的女朋友。”赵景昀不好意思地开口，“好像是女生之间的约定俗成，给喜欢的人送橘子汽水。”

    “……”梁彦这次是真的诧异了，握住玻璃瓶的手想要收回。

    赵景昀连忙接了过来：“谢谢老师。”

    汽水是从冰桶里拿出来的，在室外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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