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言
岁的相泽言能听懂日常生活中全部的语言,并沟通。他能准确表达心情,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想吃什么,哪里痛不舒服,会谈条件讨价还价。会自己脱穿衣服;脱穿鞋子;刷牙;洗脸;独立上厕所;吃饭;喝水;偶尔要求想自己睡觉并能自己关灯关门盖好被子独立睡着。
而在这一重大进步的背后,是相泽太太巨大心力的付出,是五年四千万円。
巨额的学费和康复费用拖垮了相泽一家,相泽言自确诊自闭症以来,相泽太太离开他最长的时间不超过半天。而相泽一家的支出全靠相泽先生的工作。在长期的经济压力和相泽言反复的情绪失控和难以教化下,相泽夫妇心力憔悴,相泽先生做了逃兵,撇下妻儿独自一人离开了东京,斩断了与他们的所有联系。
在相泽言十岁时,因为难以再负担高昂的康复费用,相泽太太选择退出机构,开始进行家庭干预。
我快速翻阅了一遍相泽言的病历资料,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从他最近一次的评估来看,他社会化程度还算可观。
这次的实训和我一样抽到自闭症康复课题的还有四个人,儿康教授带领我们来到一所自闭症公益干预组织,
这里能免费接纳困难家庭孤独症患儿,提供三个月无偿康复训练和社会融合活动。
我们由五个组织里的带教治疗师分配进入最新一批招募进来的五个不同的自闭症家庭,进行三个月的实训。
我接手的相泽言,是这批病患里年纪最大的孩子。
在我的人生规划里,我一直都明确自己将来从事的一定会是运动康复,儿童康复我想都没想过,而面对不可避免的实训,我的不情愿就犹如螳臂当车,于是我不得不给自己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这个实训只是我进入国家队实习的敲门砖,是我的绩点,这么想着这个孩子在我心里的形象变得可爱多了。
给我做完基本情况介绍的水原医生“啪”地将文件夹一合,抬起头最后提醒我一点,“见到患者不要同情心泛滥。”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说,自闭症又死不了人,相泽言能吃能睡能说话,智力正常,已经好过大部分心智障碍儿童更是别说患上不治之症的那些人。何况做康复的也不会面对手术台上的生死一线,生离死别。他们家除了经济困难…当然,我的经济也很困难,与其心疼别人,不如心疼自己。
我应声点头,扯了扯嘴角,“我没什么同情心。”
水原老师念过四十,体态丰腴,从事儿童康复已经十余年。从见面到完成基本情况介绍,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行事相当利落。
她转身,“走吧。”
我以刻板映像想象过很多次这个孩童的样貌,或许哭闹时狰狞或许邋遢的度日,直到我们叩开相泽家的门,相泽太太牵着相泽言的手出现在客厅时,我不由得怔愣了几秒。
他是个面容相当清秀的孩子,白白净净的很是好看,衣着干净得体,虽然他始终没有和我们有任何对视,眼神一直在看别的方向,可他却安静乖巧的站在我们面前。可想而知相泽太太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的爱。
水原老师一改刚刚的严肃,带着亲切的笑意和相泽言打招呼,“你好,我姓水原,你可以叫我水原老师。”
相泽言照葫芦画瓢,“水原老师,你好。”
可以说话,但吐字不清晰。
水原老师继续引导,“那我可以怎么称呼你呢。”
相泽言仍然躲避对视,一昧地重复着自己的小名,“言言,言言,言言。”
一旁的相泽太太解释道,“家里头都叫他言言,他听惯了,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也教过他很多次他的大名,他会说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的名字叫言言。所以这么多年了,就一直这样,改不过来了。”
相泽太太的目光挪到了我身上,“这位是…”
水原老师介绍,“这是我的助教,接下来三个月她会同我一起给言言进行康复训练。”
我微微欠身,“相泽太太你好,我姓宫,今后……”
话未说完,我便听见相泽言清晰的叫了我一声,“姐姐。”
我停顿的瞬间,看见了相泽言的眼睛,明亮又纯净,像纯白雪山下明镜般的湖泊,倒映出我的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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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相泽言的相处没有我想象的困难,相泽太太的家庭干预落实到每一处细节,比如早上起床,相泽太太会让相泽言复述一遍洗漱的流程,在外出的路上看到一朵漂亮的花,会引导他说出内心的喜欢以及是否想要。这个过程需要耐心的重复很多次,相泽言才能勉强记住花的种类,相泽太太不厌其烦。
我总是能想到宫清。
从嚎啕大哭的婴孩成长到活蹦乱跳的幼年这期间,每天都在被引导着认识新的事物。这个是爸爸那个是妈妈,黄头发爱臭屁的是叔叔,胖嘟嘟的学生头是小姑,这个是梅子饭团那个是金枪鱼饭团。见到长辈要礼貌问好,饭了错要及时道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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