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反击
的玄色大氅翻卷如墨云，剑尖压得赵掌柜脖颈泛红："本王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赵掌柜的短刃"当啷"坠地。

    他盯着抵在喉间的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这剑招是萧家军的"破云式"，他曾在暗桩密报里见过三百次演练，却不想今日会落在自己身上。"萧王爷好本事。"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染着烟渍的牙齿，"可你护得住人，护得住这军械库么？"

    地动山摇的轰鸣比他的话音更快。

    柳婉儿被震得撞进萧寒煜怀里，耳膜嗡鸣如雷。

    方才黑衣人脚边的陶瓮接连炸开，火舌裹着碎石窜上半空，硫磺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她看见赵掌柜趁乱翻上钟楼屋顶，衣角沾着血，边跑边喊："幽凰大人要的东西，你们护不住！"

    "幽凰？"柳婉儿被浓烟呛得咳嗽，手指死死攥住萧寒煜的衣襟。

    孕气带来的眩晕感铺天盖地涌来，她眼前发黑，却仍咬着牙去看——火势顺着药引往军械库深处蔓延，存放火药的库房已经窜起一人高的火苗。

    "林侍卫！

    带所有人往西边山坳撤！"萧寒煜单手抱起柳婉儿，玄铁剑在火墙中劈出条路，"那边有处天然石崖，火势蔓延不过去！"

    林侍卫的□□劈飞块燃烧的木梁，朝身后吼："跟紧王爷！

    踩着我的脚印走！"他铠甲上沾着血，却仍护在队伍最前——方才为救个摔在火里的小侍卫，他后背被碎石划开道深口。

    柳婉儿趴在萧寒煜肩头，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孕气像被抽干的泉水，她虚得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却仍强撑着用鼻尖去碰他颈侧："往左...左边第三块碎石下有陷阱。"

    "好。"萧寒煜应得极轻，脚步却立刻偏了半寸。

    灼热的气浪扑在他后背上，他却把柳婉儿往怀里又拢了拢，"别怕，我在。"

    等众人跌跌撞撞爬上石崖时，军械库已变成座火城。

    火舌舔着夜空，把半边天烧得通红，连石崖上的枯草都被烤得卷曲。

    柳婉儿倚着岩壁喘气，望着下方翻涌的火势，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她看见赵掌柜的月白锦袍在火中一闪，转眼就被浓烟吞没，可那句"幽凰"却像根刺，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幽凰是谁？"她抓着萧寒煜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赵掌柜提到这个名字时...他怕得发抖。"

    萧寒煜蹲下来与她平视，替她拍掉发间的炭灰。

    他的玄色大氅被烧了个洞，露出底下染血的中衣，目光却比平时更沉："是当年刺杀先皇的逆党余孽。"他指尖抚过她发顶，"三年前我剿了他们的南营，却让首领跑了。"

    柳婉儿望着火光中晃动的人影。

    林侍卫正带着人清点伤员，有个小侍卫腿上扎着碎木片，疼得直抽气却咬着牙不吭声；远处传来马匹嘶鸣，是巡城卫听见动静赶来了。

    可她的视线总忍不住往火里钻——那里头藏着赵掌柜的秘密，藏着"幽凰"的线索，更藏着她必须查下去的理由。

    "我要查。"她突然抓住萧寒煜的手，掌心还留着方才跑散时被碎石划的血痕，"不管是谁，敢动我们的人，动我们的家..."

    "我陪你。"萧寒煜打断她的话，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心跳声透过染血的布料传来，强而有力，"从你在破庙捡我那夜开始，就没有''''你''''和''''我''''，只有''''我们''''。"

    火势还在噼啪作响。

    有火星子窜上石崖，落在柳婉儿脚边，转眼就被她踩灭。

    她望着下方越烧越猛的大火，突然想起方才孕气翻涌时，似乎看见赵掌柜怀里掉出个鎏金匣子——匣身刻着凤凰纹，在火光里晃了晃，又被他慌乱塞进怀里。

    那匣子，会和"幽凰"有关么？

    石崖下传来巡城卫指挥使的喊叫声："王爷！

    我们带了水囊和土袋，这就扑火！"

    柳婉儿望着被火光映红的人群，慢慢握紧了拳头。

    火会灭，可有些秘密，该烧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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