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她说话的生物。

    他们说她是特别的，是从来没见识过的树，他们从她身上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宁静，他们对着她倾诉。

    她在他们的话语中拼凑出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让她十分好奇且向往。

    她很想去看看，她努力了很久。

    直到最早发现她的少年少女成了耄耋老翁，他们的孩子也都老去，她终于成功了。

    这是她第一次走下这片生育她的土地，但她没有见到他们描绘的热闹的人间，只有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哀嚎和哭泣。

    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少女出现在山下的村子里，没有遭到驱赶，反而是被迎进家中。

    “无论你从哪里来，你有什么样的过去，现在你来到我们的村子，你就是我们的家人。”

    老妇抚摸着她年轻朝气的脸，忧郁的眼神似乎在怀念，但很快眼力只有她，发自内心的喜爱让她在人间有了第一个归宿。

    后来她才知道人祸连天灾，这个村庄即将死去，但她的到来又像是一个希望。

    日子在一天天变好着，灾难带来的阴影又被新生覆盖。

    她也意外发现自己耕种过的田地总能得到更多的收获，她所在的村庄总是最为兴旺的。

    在送走她的家人后，她选择回归山林的拥抱，陷入不知年月的美梦中。

    在梦里，她又听见那些可爱的人类对她倾诉，向她祈求。

    人类曾经告诉过她，做梦的时候，她就是梦境的主人，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于是她为梦里的人类播洒雨露，为旅途中的人类保驾护航，让他们的旅途免于磨难。

    只是梦的限制太大了，她只能跟着向她祈求的人类伸出援手。

    *

    “这真的是梦吗？”秋年总觉得松婶所说的内容有点似曾相识，好像才听说过。

    忽然感觉好像有点安静……

    松婶怎么不继续讲了？

    他一抬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秋年感觉浑身毛都要被目光烤得炸开。

    “干嘛都看着我？”

    “你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好心的连既明给了他答案，“你为什么觉得这不是梦？”

    “因为这跟村长之前对娘娘庙的说法很像。”秋年福至心灵，右手握拳往左手一锤，说道：“对哦！松婶说的那个梦越听越像那什么……娘娘赐福？”

    “对吧，凌哥？”他拉上同样听过连鞍山往事的凌岳。

    凌岳稍一思索，想起村长确实说过这样的事，便点点头表示认可。

    但众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秋年身上。

    秋年不明所以，跟着视线低头看向自己。

    不是逐渐眼熟的黄黑相间的毛绒大爪子，而是灵活的、修长的人类的手指。

    原本低头就能看见的带着白色绒毛，一看就很好摸的胸脯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原先那套衣服。

    没有哪里不对劲啊？

    不，刚才他是蹲坐着的。

    所以现在他也是一幅蹲在桌上，两只手撑在身前的架势！

    秋年：“！”

    突然变回人类模样，秋年感觉头脑瞬间清醒，理智回归正常水平。

    所以在维持这个尴尬姿势的时候，他还能想起先前兽型状态下仿佛被夺舍般干出来的一系列幼稚的事情。

    “丢脸丢大发了。”

    他想着，没忍住往旁边放着的手后躲了躲，恨不得桌子上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众人的视线也就落在了那只手上，很快就收到了手的主人的回视。

    莫名抖了抖，他们又把目光移回到松婶身上。

    松婶倒也没在意被打断的事，眼睛也往小人的方向多看了两眼，之后才继续了她的故事。

    *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本体已经变成了一棵参天巨树，或许传说中的建木就是这样了。

    但她清楚自己并不是建木，她是被人类的供奉养大的。

    原来梦不是梦，不知何时，她所在的山头附近的村庄都开始供奉一尊神。

    神不知从何传来，不知姓名，神就这样突然出现。但确实是一位很好的神明，满足了百姓朴素的愿望。

    她已经是一个厉害的大妖了，可以将神识投放到与她有关的地方。

    她在一座座庙中辗转，原来是她掉落的枯枝，被作为神像的一部分，现在也成了她的眼睛。

    她听见人类说她是神树，拥有无尽的生命力的神树。

    “我们应该保护好它。”人类是这样说的。

    “我也想保护他们。”她这样想着。

    于是她认真聆听着众生的心愿，她像当初爱着她的人类一样，爱着这些相似的人类。

    或许是足够多的信仰，又或者是足够多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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