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核心
声,手机令人心悸的震动嗡鸣,以及常锦肆那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剧烈却压抑的呼吸。
灯光惨白,落在常锦肆苍白的侧脸上,映出他额角再次剧烈搏动起的青筋,和眼中那如同寒潭冰裂般、碎裂开来的、无法再掩饰的惊惶、脆弱以及……一丝深埋于底的、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绝望期待。
他看向简桉,嘴唇微张,但喉咙里只能挤出气声。西装领口凌乱敞开,狼狈不堪,整个人如同刚从万丈悬崖坠下,浑身是肉眼可见的细碎伤口,眼神摇摇欲坠。
简桉的心痛得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揪紧、撕扯。没有任何犹豫,他伸出手,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和一丝难以自抑的颤抖,目标极其明确——常锦肆那只死死攥着电话、如同攥着毒蛇般的手。
“把它给我!”
简桉那不容置疑的“把它给我!”,像一把锋利的冰锥,劈开了空气里凝固的绝望。
常锦肆仿佛被这声音钉在原地。他猛地抬头,那双刚刚还如同寒潭冰裂、充满惊惶和脆弱期待的眼睛,在接触到简桉那近乎燃烧着愤怒和坚毅的目光时,骤然间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几乎像幻觉般的……光?像是溺水者看到浮木,却又立刻被更深的恐惧吞没。他下意识地、如同抓住最后浮木般,更紧地攥住了口袋里的手机,那震动已经停歇,但屏幕上“母亲”两个字的幽光,像烙铁般刺眼。
“没用的…”一个极其微弱、几乎只剩气音的字眼从常锦肆干裂的唇间逸出,带着无尽的疲惫和…认命?他刚刚松懈一点点的肩膀,又重新绷起防御的姿态。他要独自承担这最后的判决,如同他背负了十七年的每一个重担。这是他习惯的模式——独自吞咽所有苦涩。
就在这拉扯的瞬间!
常锦肆另一只口袋里的私人手机——并非办公联络用、而是真正属於他个人的那部——突然发出了尖锐、密集如警报般的提示音!不是电话,是信息涌入的轰炸!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声音在死寂的休息室里骤然炸响,将本就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瞬间推向撕裂的边缘!
常锦肆像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身体剧烈一颤!那只紧攥着和母亲通话手机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而空出的右手猛地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那个存着家人、朋友(如果他有的话)以及…最隐秘联系方式的设备。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点开了信息。发信人:[父亲]。
只有冰冷的文字,却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寒光。
简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常锦肆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瞬间变得更加骇人,如同刷了一层青灰的石灰。没有血色的嘴唇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不是悲伤,是某种更深刻的、像信仰崩塌前最后挣扎的抽搐。那双刚刚看向简桉时还有一丝微光的眼眸,此刻所有的光亮都被瞬间抽空,只剩下无边无际、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茫然?
一种认知世界彻底倾覆的茫然。
常锦肆僵直在那里,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周围的一切——简桉的存在、刚刚的崩溃、门外残留的喧嚣——都成了模糊遥远的背景噪音。他的整个世界仿佛缩小到了那方寸的、散发着冰冷信息素味的屏幕上。
然后,简桉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是常锦肆发出的。是他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内袋里,那只被冷落片刻、属于他父亲或母亲的公用联络手机,再次不屈不挠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
像催命的鼓点。
这震动仿佛一柄重锤,终于彻底砸碎了常锦肆勉强维持的最后一丝静止的躯壳。他紧握着自己私手机的右手猛地抬起,并非砸东西泄愤,而是以一种令人心惊的、极其神经质的速度,五指痉挛般在屏幕上疯狂滑动、点击,像是在寻找某个按钮,又像是在混乱地确认那难以置信的信息!指甲刮擦着屏幕,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
就在他这焦躁、慌乱、濒临崩溃的划动中,一条新信息的预览内容,像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他和简桉眼前:
[父亲]:言言Q大附中数学竞赛成绩刚查实有误(技术问题),需要补充国家级奖项以强化背景。你已获Q大保送资格(条件达成),转给锦言,作为他申请剑桥数学系的硬核支撑。勿虑,我们已与Q大招生办王主任沟通细节处理。即刻执行。后续竞赛规划已备,全力冲刺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保持绝对专注效率,勿负期望。看到回复确认。
“言言”——常锦言。他那个从小生活在常锦肆阴影下、被父母视作需要“保护”和“补偿”的弟弟。
保送资格…转给锦言…
为了强化弟弟申请剑桥的背景?!(原情节是Q大,此处改为剑桥更符合国际名校设定及常家的“布局”)
“已沟通细节处理”、“即刻执行”…
冰冷的文字,命令式的口吻,残酷地将常锦肆呕心沥血、榨干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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