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
他很像。

    水声一直在不断的响，林笙听着愈发觉得，顾悦这个人有很多秘密。

    顾悦有什么是瞒着的，有什么是他不愿提起的，有什么是他埋藏心底的。

    这些他一个都不知道。

    就比如刚才顾悦对他突如其来的新称呼“哥”，让林笙有点措不及防。

    虽然他几天前才这么对丁程说过，但是这种感觉又不太一样，顾悦说出来的话总有一种依赖的语气。

    ——或许，是他坚强太久了。

    顾悦这个人很奇怪，能让寡言少语的他有耐心去给予回应，甚至是回归很久以前的状态。

    他回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那时也是有水声的，大概是雨吧。

    *

    林舟杭当天很晚才回来，家里只有两个人，林笙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林舟杭，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股酒味，你再这样下去还怎么搞？”女人怒吼着。

    林舟杭倒是没有一点反应：“就这么搞啋，喝酒又不会死。”

    女人被林舟杭的话气的一瞬间呼吸不良，林笙注意到后放下手机，用手扶着她的背：“妈，你还好吧，先缓一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但女人毫无要休息的感觉，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怒气：“林舟杭，你又去赌了是吧，家里的钱都要被你赔光了，你真觉得我们还有这个闲情去过日子吗？”

    “你就是嫌我烦了呗。”

    “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换谁谁不烦？”

    “我跟你讲啊，你这个样子随便走在一条大街上，谁都看不起你的。”

    “不要觉得你这样理所应当，这日子他妈我都不想过了。”

    “换谁谁不烦？那你看看小笙，他烦了么？”

    林笙突然被点名，不禁抿了抿嘴，心情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委屈。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受不了了，你一天到晚跟个鬼混的一样，搞的小笙也跟你变得一样，你看看你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小笙一脸学习样，看看被你带成什么样了，整天也就知道抽烟喝酒打架，上课又不听，作业也不写，一天到晚就在玩……”

    女人看了看林笙，感觉自己说的有一点过了，又放下话：“小笙啊，妈妈不是故意说你的。”

    林笙：“……”

    “林舟杭……”女人叹了口气，“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林舟杭怒斥道。

    林笙在旁边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妈……”

    声音很小，不知道女人听到了没有，不过林舟杭算是没听到。

    “切，离就离呗，你看看林笙要跟你走还是跟我走。”

    “跟你走吧，我带不动了。”

    跟你走吧，我带不动了。

    这句话就像刀片一样扎进林笙心里。

    他被抛弃了。

    “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跟着……”

    “小笙，妈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妈妈不是故意扔下你的，但是……”女人有些哽咽，难以启齿：“妈妈希望你一切安好，好吗？做个好孩子，等你变乖了，变听话了，我就回来，好吗？”

    林舟杭在旁边不屑的笑了笑：“那这辈子算是回不来了。”

    在那之后，林笙变得沉默寡言，成为了人人口中的“冰冷学霸”或者“无情的刷题机器”。

    没有人知道他以前也是个有感情的少年。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她回来。

    至于林舟航，他也试着改了改自己的生活习惯，至少变得像个正常的父亲了。

    他和林笙的交流也在那天之后变得很少很少。

    *

    顾悦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随便收拾了一下，便直接躺上床睡觉了，不带一丝犹豫。

    在梦里，顾悦梦到了林笙，梦到了他的同学，也梦到了他的父亲……

    ……

    “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林笙就叫顾悦起床。

    起来之后，顾悦脑子还是糊的，好不容易洗漱完之后清醒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种莫名的尴尬感。

    他慌忙解释：“林笙……那个我昨晚喝断片了，你别多想……”

    顾悦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说不定本来林笙就没把这些当回事呢！

    “我知道，你昨天作业是不是又没写？”

    嘶……

    忘了还有这茬。

    “走了，你的作业我帮你写了。”林笙说道，“不用担心我字跟你不一样，照着临摹的，蛮简单。”

    说完，林笙又想到什么：“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有点幼稚。”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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