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个网球

    场外的声音没停，而球场中的两人反应也各不相同——猫泽澈用球拍边缘轻敲掌心，半点没有球被对方打回来后可能会回不去的顾虑，要么他完全不在意失分，要么就是他能自信的断定，这一球绝无被反击回来的可能。

    当然肉眼可见的，事实确实也是后者，黄色的小球像是吊在猫面前的逗猫棒般，引导着芥川慈郎用着最快的速度，极力追向那颗小球，但依旧是与球错过了。

    “这一招，暂且没有人能短时间内破解。”

    “为什么？”日吉若皱了皱眉头，作为旁观者来看，这一球虽然很是难搞，但他不觉得这招无法回击。

    “因为这是拉斯拉普。”向日岳人熟练的往自己搭档身边一靠，撇了撇嘴，他是确确实实和猫泽澈打过不止一次的练习赛，是最有资格来讲解的，“就是「拉普拉斯妖」啦，很有名的科学假想。”

    再详细的东西，就很很长篇大论，向日岳人没记住，所以他熟练的捅了一下自家搭档，示意他接上。

    但接着解释的，却不是忍足侑士，而是他们的部长，迹部景吾。

    “假设存在一个全知智能体，它能瞬间掌握宇宙中所有粒子的位置、动量和运动规律，并根据牛顿力学的因果律进行计算，那么过去、现在、未来的一切事件均可被精准预测，宇宙的演化如同钟表般严格遵循物理定律，不存在随机性或自由意志。”

    “没错，不过这个假设是被推翻的，但这不代表这个概念不能被运用到网球中——运动虽然总是充斥着各种客观或者不客观、可控又或者不可控的「意外」，但惯性是存在的，大多数人甚至是无法察觉到自己的惯性的存在，更别说是短时间内就修正这样的习惯了。”

    “旁观者来看着一招，包括他其他的几个绝招，都是很好回击的，但是对场上的人来说就很难熬——当一个人被彻底扫描分析后，自己所有的选择都在对方的意料中，就会产生非常大的精神压力。”

    “没错，这家伙除了「先制者」外，还有一个隐藏的外号「倦怠的猫薄荷之神」*，但是樱兰那群人不喜欢这个外号，所以……”

    “可以理解，这个……感觉确实不够帅气。”

    “所以那群少爷小姐更喜欢叫他「倦怠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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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场边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至少场内的两人都能听见，且听的很清楚。

    芥川慈郎还在调整自己，他已经落后一局了。

    而发球中的猫泽澈听到了让他呼吸更困难的外号后，脚下一踉跄。

    事情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猫薄荷之神也就算了，怎么我也会沦落到被迫加冕啊！

    猫泽澈痛苦的闭了闭眼，同时他的一踉跄使，得他赶不上继续维持原本的发球，只能临时换招。

    “喔，是复频域发球，”忍足侑士忍不住感慨道，“非常天才的绝招。”

    “简单的来说，这是个充满欺骗性的悬停球——看似是迅猛的发球，实则慢慢悠悠的「飘」到前，然后在网上悬停1.3秒后，二次加速，甚至球落地后都会有声音延迟。”

    “是利用拉普拉斯传递函数设计球路，在z平面单位圆附近构造共轭极点对。”

    “打网球的都知道，这家伙是个理科生。”

    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看了看周边的队友，他们的眼睛，不是失去高光显得呆滞，就是彻底变成一团乱线陷入混乱。

    一看就知道，完全没听懂。

    实际上，他们也不完全懂——虽然他们说的头头是道，但是他们未来不出意料的话，一个会学金融管理相关专业，一个会去当医生，这些明显是超出他们知识点的物理学，能记住原理已经非常不错了，要想活学活用，就还是太难了一点。

    即使现在的猫泽澈光靠发球就拿下了两局了，但……他看起来比落后的芥川慈郎还像是落后者，面无人色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想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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