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旧伤，陌生的重
顶，像在捋顺受惊小动物的毛发。“别哭，”他声音里竟然还带着一丝愉悦，甚至有点戏谑，“我没事，做实验要用的右手还健在。”

    顾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开心事，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想用手戳他，又放下手：”你还笑得出来！“。

    此刻，时光这头，面包店的暖光像一层温柔的假象，笼罩着那道早已褪去狰狞、只余浅淡印痕的旧伤。顾晚的脸颊和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滚烫的难堪。那份不顾一切的哭泣和依赖，像个巨大而羞耻的烙印，烫得她心口发紧。她仓促地移开视线，喉头哽住。都分手了，矫情什么。

    林淮顺着她的视线，无声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那道因刚才袋口剐蹭而显露的旧痕，在暖光下无处遁形。他极轻微地活动了一下手指，疤痕随之牵动。

    他重新抬眼看她，精准地捕捉到她眼中那短暂的躲闪和难以名状的僵硬。片刻沉默，空间里只余下雨声和店里模糊的音乐。

    “早就不疼了。”他开口，像是在打破某种无形的尴尬，又像在回应一个早已埋没在时光尘土里的、只有他自己记得的关切。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稍顿，视线扫过她紧绷的脸，接着道，语调依旧平直：“而且，不仔细看，也看不出。”

    顾晚胸口的窘迫骤然被一股无名火烧穿。谁问他了？还要解释！自作多情！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硬邦邦：“没什么事，我进去买东西了。”侧身就要绕过这个突然出现、搅乱心神的身影。

    “橙子慕斯？”林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平淡得近乎陈述，“最后两个，刚被我买了。”

    好，很好。三年了，再见面第一件事还是抢她心头好，跟她作对。

    怒气瞬间冲垮了勉强维持的平静，顾晚猛地停步，仰头狠狠剜向他，眼底燃着火：“那我不买了！再见！”

    林淮看着路灯雨水交织的光线下，她那双因生气而格外明亮的眼睛，她生气起来真的很像气呼呼的小河豚——这久违的、鲜活的、仿佛能劈开循环腐朽的气息……是那么……珍贵。他喉结微微一动，那个在无数个绝望循环里被研磨无数次的名字，终于不再是无声的默念。

    “顾晚，”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他停顿了一下，“好久不见。”

    他迎着顾晚戒备和怒意交织的目光，清晰地说：“找个地方坐坐吧。就当……老朋友叙叙旧。”
青霞阅读阅读网址：https://m.qingxiarea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