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相遇
咧地坐下，校服外套随意地扔在桌上，差点碰倒周沉整齐排列的笔筒。

    周沉不动声色地把笔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我叫周沉。"

    "许遇。"男生伸出手，"遇见的遇，夏天的夏。"

    周沉没有握那只手，只是点了点头："第一节是数学课，请准备好课本和练习册。"

    许遇耸耸肩，从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课本和一本素描本。上课铃响起，数学老师走进教室，开始讲解复习计划。

    周沉全神贯注地记着笔记，突然注意到许遇根本没在听讲，而是在素描本上涂画着什么。他侧目瞥了一眼，发现那竟是一幅相当生动的讲台速写，数学老师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被捕捉得惟妙惟肖。

    "专心听讲。"周沉压低声音道，"这是高考重点内容。"

    许遇头也不抬："我在听啊。"说着，他在画旁边写下老师刚说的一个公式，字迹潦草却意外地好看。

    周沉皱眉，不再理会他。但二十分钟后，当许遇开始用笔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安静点？"周沉压低声音，语气严厉，"这样会影响别人。"

    许遇停下动作，转头直视周沉："你知道吗，你呼吸的声音也很影响我。"

    "什么？"

    "你每次写字前都要调整呼吸节奏，笔尖接触纸面的力度完全一致，翻页时一定要用左手小指先抚平页角。"许遇歪着头，"强迫症先生，需要我为你画个诊断书吗？"

    周围几个偷听的同学忍不住笑出声。周沉感到耳朵发热，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冷了下来："如果你不想学习，至少不要影响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能靠特长混大学。"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许遇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合上素描本，往后一靠，整节课再没说一句话。

    下课铃响，许遇立刻起身离开座位。周沉想叫住他道歉，却看到他被几个艺术生围住，嘻嘻哈哈地出了教室。

    周沉低头整理笔记，发现桌上多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团。他展开一看，是许遇画的那幅数学老师速写，旁边还多了一个戴眼镜的小人，正襟危坐，头顶标注着"教科书僵尸"。

    他盯着那张画看了很久，最后小心地折

    起来，夹进了笔记本最后一页。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周沉照例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他仔细检查了每扇窗户是否关严，确认电源已经切断，然后才背起书包走向门口。走廊尽头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射在空荡的墙面上。

    走到校门口时，一阵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许遇正和几个艺术生站在路边，他们围着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车身上涂满了夸张的涂鸦。许遇手里拿着喷漆罐，正往车尾添加新的图案——一条跃出海面的鲸鱼。

    "嘿，教科书！"许遇抬头看见周沉，突然喊道，"要不要一起？我们准备去江边写生。"

    周沉下意识地皱眉："我叫周沉。而且明天有物理测试。"

    "所以呢？"许遇歪着头，"太阳还没下山，足够你复习三遍了吧？"

    艺术生中爆发出一阵笑声。周沉的手指紧了紧书包带："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无意义？"许遇的笑容淡了些，"那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考试？分数？还是你爸给你安排的人生蓝图？"

    周沉僵在原地。他不记得跟许遇提过父亲的事。

    许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头，他抓了抓头发："抱歉，我——"

    "不必。"周沉打断他，"我们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说完，他转身走向公交站，背后传来许遇朋友们起哄的声音："别管那个书呆子了！""就是，装什么高冷啊。"

    周沉坐在公交车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手腕上的笑脸涂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开了，变成一团模糊的蓝色痕迹。他用力擦了擦，却只是让那片蓝色扩散得更开。

    回到家，周沉径直走向浴室，用香皂狠狠搓洗手腕。皮肤都搓红了，那个笑脸的痕迹却依然隐约可见。

    "沉沉？"父亲的声音从书房传来，"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周沉迅速放下袖子，"我在做物理题。"

    "先别忙。"周教授出现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我收到了你们李老师的邮件。她安排你和一个转学生同桌？"

    周沉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袖口："嗯，叫许遇。美术特长生。"

    "李老师希望你帮助他提高文化课成绩。"周教授推了推眼镜，"但记住，不要因此影响自己的学习。斯坦福的申请材料下周就要开始准备了。"

    "我知道。"

    "对了，开学典礼的演讲怎么样？"

    "很顺利。"周沉回答，眼前却浮现出许遇那双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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