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之渊
    第二十一章镜中之渊

    许夜抱着楚临坠入主控镜的瞬间，世界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

    无数记忆碎片在周围旋转——血色小学的钟声、深海囚笼的爆炸、404列车的汽笛……每一片都映照出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身影。楚临的身体越来越透明，锁链化作流光缠绕在许夜腰间，像一条倔强的星河。

    "抓紧了，典狱长大人。"许夜咧嘴一笑，脊椎处残留的芯片接口迸发出最后一丝蓝光，"这次换我带你越狱。"

    镜面在身后闭合，将系统的警报声隔绝在外。他们坠入一片由数据流构成的虚空，下方是无尽旋转的0与1组成的海洋。楚临的机械义眼早已黯淡，仅存的人类眼眸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他染血的手指抚上许夜的脸颊，在绝对静默的坠落中留下两道血痕。

    "你的芯片..."楚临的唇语清晰可辨。

    许夜知道他在问什么。脊椎芯片完全碎裂的现在，他的神经系统撑不过三分钟。但此刻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放肆："早跟你说了，老子备份在别处——"

    坠落突然停止。一双由数据构成的手接住了他们，那手掌心躺着一枚小小的草莓图标。许小年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欢迎来到镜中世界，系统的盲区。"

    楚临的锁链突然活了过来，神经光纤如树根般扎入数据海洋。许夜惊讶地发现，那些锁链里流动的不是系统代码，而是楚临作为第一个觉醒者多年来秘密保存的记忆——包括许夜自己都不记得的初遇：实验室里，银发少年偷偷往监察员的锁链上贴卡通贴纸。

    "肉麻死了..."许夜耳尖发烫，却把楚临抱得更紧。

    数据海洋突然沸腾。系统的黑色触须刺破镜面，如毒蛇般袭来。许小年的身影在虚空中忽明忽暗："它发现我们了！主控镜只能拖延十分钟！"

    许夜看向怀中逐渐透明的楚临，突然想起血色小学里那个雨天。当时浑身是血的典狱长也是这样抱着他，说"别怕"。七年了，原来他们一直在玩同一个捉迷藏游戏。

    "足够了。"许夜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那不是普通标识，而是一个微型端口，"楚临，记得你教我的终极协议吗？"

    楚临的瞳孔骤缩。他想阻止，但透明化的身体已经使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夜将条形码对准数据海洋，念出那段禁忌指令：

    "以初始监察员权限，执行最终仲裁——记忆洪流！"

    虚空炸裂。

    许夜的身体从指尖开始数据化，每一寸血肉都转化为最纯粹的攻击代码。这不是普通病毒，而是以自身存在为代价的神经炸弹。楚临的锁链疯狂缠绕上来试图阻止，却被一同卷入这场壮丽的数据风暴。

    "笨蛋..."许夜在完全消散前俯身，额头抵住楚临的，"这次...换你记住我..."

    强光吞没一切。

    当林宴破开主控镜的屏障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无尽的数据星海中，楚临独自漂浮，怀中紧抱着一枚发光的数据核心——那是许夜存在的最后证明。而系统的黑色触须正被某种蓝色火焰焚烧殆尽，发出无声的哀鸣。

    "许小年！"林宴大喊，"救他们！"

    白发少年从数据流中浮现，手中捧着那个熟悉的金属箱："哥哥，密码！"

    林宴不假思索地输入"1203"。箱盖弹开的瞬间，许小年将许夜的数据核心投入其中。令人震惊的是，楚临突然扯断自己最后一根锁链，一同扔了进去。

    "神经共生协议..."陆沉舟低声解释，"他们选择了完全记忆融合。"

    金属箱剧烈震动，表面浮现出两种交织的纹路——许夜标志性的二进制代码，和楚临锁链上的神经脉络。当箱盖再次打开时，一道双螺旋结构的蓝光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划出完美的∞符号。

    系统的黑色触须如遇天敌般退缩。那道蓝光所到之处，被污染的数据流重新恢复纯净。许小年趁机展开双臂，白发延伸成无数数据线："哥哥，现在！重建系统防火墙！"

    林宴和陆沉舟同时将手按在金属箱上。四种不同的神经信号在此刻共鸣——林宴的人类记忆、陆沉舟的守护程序、许夜与楚临融合的数据灵魂、许小年的系统权限——共同编织出一道全新的防线。

    主控镜外，现实世界的医院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突然响起急促的警报。护士们冲进712房，看到惊人的一幕：两个原本被判定为植物人的患者，脑电波突然同步成完全一致的频率。更神奇的是，银发青年脊椎处的伤口自行愈合，而病床上男人的左眼伤疤下，竟隐约泛出熟悉的绿光。

    "医学奇迹..."主治医师颤抖着记录，"完全违背神经科学原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床头柜上的草莓渐渐融化，甜腻的汁液在病历本上晕染出一个完美的∞符号。

    镜中世界，林宴看着逐渐稳定的数据流，突然发现自己的掌心多了一个微型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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