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后（十九）
    送到花楼果酱，统一由店家陆庄验货，竹筐里是束口圆肩陶罐，体型不高，瓶口较大，锅勺刚好能过。

    阿瑶自带瓷勺和碗，当面从罐里挖出一勺，端到陆庄面前：“店家，您看，色泽饱满，颗粒分明，倒挂能出旗，您尝一口试试。”

    花楼掌柜已被陆庄替代，听说他是花楼正真的店家，此话阿瑶不得不信，原先哪位虽有过人之处，比起肚量和远见还是陆庄厉害。

    在阿瑶推举之下，陆庄尝了一些，眸中闪过满意之色：“阿瑶姑娘，手艺还是如此精湛，想必是得到家父所传。”

    陆庄如此了解阿瑶过去，势必提前明晰她家中人，这点心思让她有些后怕。

    “您谬赞了。”阿瑶收起勺和碗，把一罐果酱朝前推了推，“这些小玩意儿能入您眼是抬举我，论做菜手艺，谁人不知花楼！”

    陆庄对阿瑶印象停留在前任掌柜描述，如今与她打起交道开始有些喜爱这个小姑娘，有胆，有谋，还有心。

    “阿瑶姑娘，我花楼愿与你长期合作。”他倒了杯茶推至阿瑶面前，五指并拢，做出请地姿势。

    阿瑶看着眼前近四十有几的男子，眉眼中倒影着他一举一动，忽而眼眸一弯：“多谢店家。”两人合作都在阿瑶意料之中，只是没料倒如此容易。

    或许是太过容易，阿瑶心底有些不安，花楼卖半价果摆在明面上，实在太过于招人耳目。

    好处在于阿瑶无需因果价昂贵而发愁，但说回来，他们怎么做的目的可不单单是为了对付她。

    果价上涨只是密谋中存在的一部分，陆庄将阿瑶拉入同伙名单只是添彩而言，花楼始终都还是秉承菜系为主，冰饮是暂时。

    他们主要目标还是对付挤兑周边酒楼夏季营生，找纳阿瑶是陆庄设下的其中一环。

    有了花楼庇护，阿瑶买果子途中顺畅许多，她推车上挂着花楼木牌，路过西市连价格都好谈许多，这大概就是背靠有人。

    冰雪铺中多了一项营生，售卖果酱，除去供应花楼之外，阿瑶还卖给散客，至此也是打开了一条销路。

    做多了沙冰，做起果酱来也得心应手，丝毫不输炒酸奶。

    现如今送去花楼的果酱阿瑶已赚取两贯，简直比卖冰饮赚得还要快，她依旧两种都做，只是炒酸奶没新品出来后，吃沙冰之人多些。

    因为阿瑶私自贩卖果酱让陆庄知晓，他特意派人过来敲打，只因花楼想做独一份，他眼中容不下第二人，冰沙之所以卖的出奇好，果酱占一半。

    而阿瑶需要银子扩点，互取所需中矛盾孵化而出，花楼便停止和阿瑶合作一事，他们宁可放弃冰沙也不像让其他酒楼东山再起。

    花楼能够一家独大是背后人实力颇具，其他酒楼得罪不起，甘愿低于他之下，当阿瑶对外售卖果酱时自然就能保大家温饱。

    一下子，阿瑶从畅通无阻变成举步难行，东西两市得知消息的速度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快，即使马不停蹄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挂上花楼木牌在买完第一家后便已然失效，对方知晓陆庄派人过去的话后，碍于对方势力不敢卖给她。

    阿瑶拉着推车一家家走，由头走尾，西市数十家果铺无一敢越过花楼嘱咐出来买私下售卖果子给她，最后作罢，拖着小车回去。

    路上她似有懊悔，悔得是只卖了几日就收手不干，她从未真心相与花楼合作，只想借他们的名号从东西两市购买果子。

    私底下屯上十几斤果酱，中饱私囊说得就是阿瑶，她不光屯了果酱还多报了几笔果子账。

    料想花楼怎么查都查不出异样，果子和糖浆用量广送去花楼量也多，无非就是好坏参半，熬制过程用的料头都是极好的东西，装罐时她加了点水而已。

    而后几天，冰雪铺装作无果酱开了几日，阿瑶为了让果酱出现说得过去，叮嘱家中人千万别说漏嘴。

    她想了个法子，用牛乳和酥酪做冰沙，再购买一些果干撒上去，酥酪混合果干碎与越王头果肉口感层次居然比沙冰还要好，葡萄酸甜为酥酪增加一丝异域风味，喜食的人还会叫阿瑶多加一些。

    用酥酪维持铺子营生是阿瑶干过最正确之事，隔了几日果酱风波平息后，她找出由头搬果酱出来，继续推行各种口味的冰沙，对外宣称是外祖家送来的鲜果而得。

    阿瑶给铺中所有冰饮做了个排行，是根据每日售卖所得，酥酪冰沙出现没几日，排在榜首第一位，成为头牌沙冰。

    之后就是黑金丹奈和庵罗果两种口味，说来奇怪蜜沙冰如此单调居然成了第二。

    阿瑶没在管，到后厨冰桶处取出酥酪，沿着琉璃碗四周浇上一圈，淹没底端冰后撒上葡萄、枣仁、越王头碎。

    花楼最近没什么动静，店内伙计倒是来过几趟，他们端着酥酪走，甚至每日都有人过来取，但却只有一碗。

    “阿瑶，外头有人找你。”海氏叫了阿瑶出去。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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