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梦·前叶
“鱼姑娘,这你酿的酒再好,也得有人买不是?”
“掌柜的,我这酒是状元酒,一直都是抢手货,你这什么意思?”
“姑娘怕还是不知道那件事吧?”
时逢小年节,渝州城内,各大酒楼都忙着采酒备酒。鱼在藻一大清早下山去谈生意,走的时候师父照旧在呼呼大睡,叫也叫不醒,她也习惯了。
她住的此处,名叫净云山,是渝州城外一座偏僻山头。早些年,山里的净云庙香火很是旺盛,因为传闻这庙啊,是上古神女亲手所建,求子得子,求缘得缘,灵验得很。
而现在……
鱼在藻踏出庙门,转身仰头看看净云庙那三字牌匾,还是没忍住嗟叹一口气。上面灰尘扑扑,牌角处结了蛛网,一看就知道很久没香客来了。
真是世风日下。鱼在藻暗暗作想。要不是那狗官府非要把什么乱葬岗安在净云山,师父和她至于靠酿酒维持生计?
本来心情就不好,生意谈失败之后,鱼在藻心情更不好了,她四处打听,这才明白那些商家为何都不要她的梅花酒了。
“好徒儿,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净云道人睡醒之后寻人寻不见,估摸时辰人也该回来了,于是去后山的梅花林里找,果然找到了鱼在藻。
她跨腿倚在一棵梅花树上,几个纸裁的傀儡小人随着她指尖的动作,在梅花枝间横跳。
“师父教你的傀术倒是有长进,但是呢,师父觉得,还是有那么些进步空间的。”
“师父……”鱼在藻没精打采,幽怨地睨了树下人一眼。
“好好好,答应你过节不谈修炼的事,快下来,一心情不好就捏小人,不能和师父说说话?”
鱼在藻跃下树枝,那些纸傀人们瞬间变为普通纸人,随风飘落下来。
净山道人腿脚不好,被她搀扶着回到庙里,一路听她说谈生意碰壁好几回的事情。
“所以师父,我怀疑,我们又被做局了。”鱼在藻得出结论。
庙里的小厨房食材足够,净山道人拣完菜就递给鱼在藻清洗,鱼在藻舀起一碗山泉水,蘸手扑在脸上,思路清明许多。
“师父你就想,咱们渝州与中都一江之隔,多年前,中都的官府嫌弃乱葬岗晦气,非要将其改迁到渝州附近。最初定在那城西的水山,水山比我们净云山还要偏僻,摆明了更合适。后来也不知那水山庙的道人使了什么法子,让官府改了主意,这下好了,乱葬岗一安,谁还敢来我们净云庙了,都去了那水山庙。”
鱼在藻洗完菜,去墙头取刀切菜,一瞥净云道人,他正刨着胡萝卜皮,嘴角还是稀松平常的笑意,吊儿郎当,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鱼在藻也不明白师父为何不去计较多年前的事,那水山道人一直是师父的宿敌,什么都和师父对着干,师父倒好,乐天派一个,能不计较就不计较。
想到这儿,鱼在藻切菜的力道也大了些,剁得菜板子直响。净云道人被吓了一哆嗦,意识到徒弟是真生气了,赶快去哄,“小藻,你自小性子就倔,有仇必报,但师父告诉你,有时候吃亏是福,诶,你就看我们后来酿酒赚的钱,那可比香火钱多多了。”
“所以呀,”鱼在藻抽走他手里撺着的胡萝卜,指指他,“这不才出了这档子事,咱们山里的乱葬岗开始闹鬼了,百姓们不敢买我们的酒,酒馆伙计又不敢上山运酒。我看,水山那群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净云道人小心翼翼嘟囔:这也不能妄下定论,万一不是人家…
想到什么,鱼在藻停下切菜的动作,晃晃手腕上的红绳,没肖一会儿,几个纸人傀儡,木偶傀儡从外墙爬来窗台上,毕恭毕敬,排排站好。
鱼在藻提起刀,朝它们装模作样恐吓了下道,“老实说,是不是你们半夜偷溜去乱葬岗玩,合伙装鬼吓人?”
一排小人齐齐摇头。
傀人不会说谎,鱼在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扎两小辫的花娃娃傀人跳出来,试图吸引主人的注意,鱼在藻将掉落额前的发丝抚至耳后,没再看它们,继续切菜。
小傀人们很少见到主人如此挂脸,一时讨论纠结起来,要不要把它们在水山庙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主人主人!”花娃娃把手里的糖葫芦扔了出去,傀人的声音本就很小,被剁菜声埋没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鱼在藻停下动作,从胡萝卜丝中提溜出纸糊的一串糖葫芦。
花娃娃搓搓手,“主人,我们要开始今天的报告了,您准备好了么?”
噢报告,鱼在藻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她安插了一些傀人轮流在水山庙监视,隔段时间就回来汇报。只不过它们法力微弱,也进不到有法阵护佑的地域,经常打听到无效信息,所以从没指望它们。
小傀人们立马角色扮演起来,头顶上浮现扮演者名字。
扮演“水山道人”的傀人抚掌大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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