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不久,在绥峰的励精图治下,天/朝与莱国、西郊国化干戈为玉帛,三国百姓友好往来,互相通婚,和睦共处,开创了一段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而深宫中的那位皇后,自此长伴青灯古佛,日夜念佛诵经,为自己曾经的执念、过错,也为那逝去的帝王,默默祈福,以期洗去一身业障,求得内心的片刻安宁。
听完谢倾琂诉说的生平,孟颜只觉心底一阵酸涩,平日看的那些话本子,远不及这悲欢离合铭心刻骨,令人唏嘘。
生生将她一颗心揉得支离粉碎,她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要落不落地。
谢寒渊面色平静,沉声问:“殿下所言的那位绥峰,可是当今圣上?在下听闻,圣上登基前,曾改名换姓?”
“正是。”谢倾琂将目光从二人身上缓缓移开,抬眸望向窗外,庭院中几竿疏竹在微风中轻摇,疏影横斜,仿佛承载了无限的沧桑、寂寥。
他幽幽一叹,嗓音透着一丝缥缈的怅然:“我已多年不问朝堂之事,也不知圣上还好吗?”
谢寒渊躬身拱手,姿态恭敬:“圣上继位以来,宵衣旰食,勤政爱民,减免赋税,整顿吏治,称得上是一位体恤百姓的明君。”他言辞虽是称颂,却也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审度。
谢倾琂收回心神,点点头,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冷峻的少年,话锋一转:“还不知阁下大名?”
少年垂下眼帘,嗓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晚辈出身卑微,无名无姓,旁人唤我小九。”
闻言,谢倾琂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下。他自第一眼瞧见这少年,便觉其眉宇间自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凝之气,渊渟岳峙,绝非等闲之辈。
见他不愿如实相告,想来是有难言之隐,便没再细问。
二人辞别了谢倾琂,沿着他所指方向一路前行。
时值暮春,山道蜿蜒曲折,两旁新发的枝叶绿得苍翠欲滴,仿佛能拧出水来。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缀于草丛间,和煦的山风吹过,调皮地拂过孟颜的脸颊,带来一丝淡雅清香。
孟颜起初还饶有兴致地四下打量,新鲜劲儿一过,只觉山路极其漫长。
走了约莫两刻钟,她便有些吃不消了,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脚步也渐渐虚浮起来,终忍不住蹙起秀眉,轻喘着气,委屈地嘟哝:“小九,我…我走不动了。”
少年停下脚步,回头一瞥,孟颜的脸颊泛着微微红晕,几缕散乱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鬓角,平添几分柔弱感。
他利落地半蹲下身,稳稳扎了个马步:“趁天色尚早,抓紧赶路。”他觑了一眼,“姐姐,上来!”
孟颜看着他薄削的脊背,心中不免迟疑:他……他背得动么?
她咬了咬下唇:“我有点重,你你行吗?”
少年微微侧过脸,线条分明的下颌绷出坚毅的弧度,笃定道:“姐姐尽管放心,小九身子是铁打的,便是扛一头牛也不在话下。”
孟颜听他这般大言不惭,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心中嗔道:就会吹牛!
她犹豫片刻,身体却诚实地挪了过去,深吸一口气,轻轻一纵,伏上了他薄削却坚实的脊背。
谢寒渊双腿沉稳发力,不慌不忙地直起腰板。他微微偏过头,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笑意,在她耳畔低低响起:“姐姐,抱紧了!”
被他背起的一瞬,视野骤然开阔,觉得高处的风都要清甜几分,果真高处的空气就是不同。
她双臂紧搂住他的脖颈,因山路崎岖,走起路来,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地。
起初还好,她忽而察觉胸口起伏晃荡,紧贴着他硬朗的脊背,呼之欲出。霎时间,脸一阵红,一阵白,羞赧极了。瞬间僵住了身体,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那抹酡红迅速蔓延至脖颈下。
心脏也毫无节奏怦怦乱跳,几乎要蹦出胸腔。
她挺直腰杆,欲图同他的脊背保持些距离,却也聊胜于无。两人本就贴得极近,这点小动作无异于螳臂当车,反倒让她更加清晰感知到少年脊背的温热。
谢寒渊何等敏锐,察觉到她的异样:“可有不适?”
孟颜慌忙摇头:“没,没有,我很好。只是…不太习惯…被男子背着。”她窘迫地垂下眼睑,不敢瞧他近在咫尺的侧脸。
“是小九唐突,委屈姐姐了,很快我们就能到外头了。”谢寒渊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再忍耐片刻。”
孟颜听他这么说,反倒有些过意不去,轻咬下唇,心虚地轻声道:“那……你要是累了就说声,我也不是不可以走。”
“姐姐轻得很,小九一点都不累。”少年的口气令人莫名安心。
行至半途,春山渐晚,静谧的山腰渐渐染上了凝重。
孟颜忽而忆起朝堂的诡谲风云,心中生起隐忧:“你说…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她顿了顿,嗓音夹杂一丝颤抖,“我隐隐觉得和死去的三皇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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