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实验室的烈焰冲天而起时，一道清冷的目光正透过望远镜观察。银川苍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他死死盯着火场中两个身影，尤其是那个能控制藤蔓的男人。

    火光照亮了废墟中并肩而立的两道身影。

    前世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楚堰时身边不该有这样的人。

    他微微眯起那双被异能修复却仍带着血丝的眼睛，月光攀上他霜白的长发，将半张脸浸在明暗交界的诡谲里。

    陌生男人抬手拍落楚堰时肩头的火星，楚堰时只是骂骂咧咧地甩开手。银川突然轻笑出声，胸腔震动发出的嗡鸣，像是老旧留声机卡碟时的沙哑回响。

    前世记忆里，楚堰时向来爱憎分明从不掩饰，如今竟容忍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近身？

    当楚堰时和查宫的身影消失在废墟尽头，银川从阴影中走出。他抬手轻挥，水系异能凝成的透明丝线渗入焦土，无声无息地卷起几缕怪物残骸。"空间系和植物系的组合..."他低声呢喃，"有趣。不知道你能活到哪天？"

    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银川却不慌不忙地戴上兜帽。银白的发丝下，嘴角勾起笑容，他要等，等到原定的"时间"。

    银川展开收集的怪物样本。月光透过缝隙洒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狠厉。重生换来的攻击型异能，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而那个神秘的藤蔓男人...他轻轻转动手中的试管，里面的紫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影子在墙壁上勾勒出扭曲的轮廓，宛如蛰伏的凶兽：“下次见面，就让我看看你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吧。”

    *

    *

    楚堰时打开变形的车门，一屁股跌进副驾驶座，震得座椅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火系异能在指尖明灭不定：“下次再让我看见那种怪物，非得把它们烤成焦炭！”

    “那么讨厌啊？”

    “要不是你最后关头抢了我的猎物，那蝙蝠早被我烧成灰了。有本事和我堂堂正正比一场。”

    查宫的藤蔓突然缠住他躁动的手腕，冰凉触感让楚堰时瞬间炸毛。“现在？”他俯身逼近，呼吸扫过楚堰时的耳尖，“你连站都站不稳，确定要继续透支异能？”

    藤蔓探入空间，甩出几包高热量压缩饼干砸在楚堰时胸口，“不如多吃点东西。”

    楚堰时涨红着脸拍开藤蔓，抓起饼干狠狠咬下一大口，碎屑沾在嘴角：“多管闲事...”嘟囔声被咀嚼声吞没。

    几小时后，楚堰时仰躺在副驾，喉间溢出绵长的呼噜声。查宫倚着车门，藤蔓卷着烧杯轻轻摇晃，杯底那枚被楚堰时火焰淬炼过的种子依旧散发着火焰的纹路。

    “火系异能竟能激活植物基因链重组...”他低声呢喃，瞳孔映着杯中流转的光晕。

    居然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自己的世界从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他记忆库里所有关于异能的知识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在那个冰冷世界，情感不过是历史档案里褪色的字节，而同类之间的接触往往以吞噬与被吞噬告终。至于所有关于"爱"的文献都被加密在文明遗迹的最深处，如同被尘埃掩埋的远古化石。

    他原本构建的剧情烧出个无法修补的窟窿——楚堰时，正在用超出剧本的方式，撕开他认知世界的帷幕。

    车载收音机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啦电流。

    “紧急通告！重复！所有幸存者注意——”沙哑的女声裹着杂音刺破黎明前的寂静，楚堰时猛地弹起，头重重撞上车顶，新长出胡茬的下颌绷紧如弓弦。他揉着发红的额头仔细听收音机到底想说什么。

    “丧尸脑内存在晶核，服用后可...增强异能...”

    "什么玩意儿？！丧尸脑袋里有宝贝？！"他猛地扯开裹在身上的薄毯，被火焰燎得参差不齐的衣角下，精壮的腰腹肌肉随着剧烈呼吸起伏。

    "我前几天把丧尸全烧成灰了！那些晶核......全浪费了？！"他哀嚎道。

    “不对，那些丧尸脑袋里没有晶核啊，查宫，你有没有看到过有啊？”记忆如走马灯般掠过——燃烧的街道、飞溅的腐肉、被高温扭曲的哀嚎，可无论如何回想，那些丧尸头颅里，确实没闪过半点异样光泽。

    虽然不知道晶核有多大，但他烧了打了那么多丧尸，再小应该也能注意到至少一个吧？

    “很遗憾，没看到过。”查宫耸肩道。

    “对了，信号！”他突然扑向副驾上的卫星电话，火系异能不受控制地在指尖跳跃，将机身烫出几道焦痕。查宫挑眉看着他颤抖着输入号码，藤蔓悄然缠上他紧绷的肩膀，却被一把甩开。

    电话拨通的瞬间，楚堰时屏住了呼吸。当听筒里传来母亲略带沙哑却熟悉的声音，楚堰时的声音颤抖：“妈！是我！你们......”

    “小堰，我们都没事。家里囤的粮食够吃好久，你别担心。”母亲的声音混着电流声，却像一剂镇定剂注入他躁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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