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摆宴
宋汝璋最近偷偷查阅锦衣卫的秘密档案,才知道三年前的内幕,是突厥二王子来京构陷,陷害了安国公府。
但谁是经手人,联络了突厥二王子,就连他,也还没有查到端倪。
自家这个名义妻子,五品小官家的庶女,从棺材里死而复生。
说是个痴傻姑娘,可是从进了宋府的门,大大小小的事情加起来,好像正常人也及不上她一半的聪慧和讨人喜欢。
自己跑出去结交皇族之女丹阳县主,说是贵妃薛灵儿托梦,要超度亡魂,结果三年前谁也不知道的官场秘事,她都知道,她的言语行动,直指安国公府的灭门血案。
这哪是什么托梦,而是……还魂。
朝思暮想、生死永隔的人,竟然日日夜夜的就在身边……
他浑身冒了冷汗,耳边起了炸雷,炸得他站不住,脚下踉跄了一下。
被一只大手扶住。
他心神恍惚回头一看,是朱次辅,次辅的神情好像和他一样恍惚,一额头的汗。
但也无暇理会了,他恍恍惚惚地对次辅笑了笑:“叨扰了,下官这就接内子回去。”
次辅好像也无暇顾及他,点个头就奔了帐内,脚步带些踉跄,跟宋汝璋差不多。
薛灵儿出了朱次辅的营帐,挥挥手帕告别意犹未尽的周氏,一转身,被宋汝璋的高大身影笼罩,她因探听到了重要消息而感到欣慰,忍不住对宋汝璋展颜一笑,轻轻唤了一声:“大人,劳你久等了。”
这一个笑容如同三月桃花绽放,就与玉门关外的黄沙和驼铃声叠在了一起,宋汝璋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可是双腿仍旧在长袍下颤抖。
薛灵儿不见宋汝璋应声,仰起脸留神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平日里寒津津的眼珠格外发着亮,好似裹在两汪清泪里,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你怎么了?”
宋汝璋轻咳一声:“没什么,风沙迷了眼睛。”
两行清泪真的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薛灵儿举起帕子给他轻轻擦干,左右看了看心里纳闷,风和日丽的,哪来的风沙?
恰好流云找了过来,一见两位主子大太阳底下不避闲人的亲热,又是高兴,又是好笑,就想往一棵大树后面躲,被宋汝璋喝住:“装神弄鬼的做什么?”
流云勉强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回禀道:“主子,汪公公叫人通报,晚上皇上的营帐里烤全羊,皇上皇后宴请大臣和家眷们,请主子带夫人一同赴宴。”
一声“皇上”,如同一瓢天山上的雪水从天灵盖淋下。
皇上……
当时一夜之间除掉安国公府,是朱红御笔亲批,给锦衣卫下的密令,可是后来,在无数黄昏,君王和臣子的棋局半残,鸦影掠过西山,那平素喜怒不露的君王带着薄醉,眼睛总是望向一个固定的方向,唇边掠过几不可闻的叹息。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都知道,因为他是他最亲近信任的臣子。
如今,如果他知道,他心心念念、无时或忘的宠妃又活了过来……
宋汝璋打了个冷颤,本来头脑和身体如同在火炉之中,这一下全凉了下来。
一听皇上要宴请,薛灵儿心中也是一沉,再一察觉宋汝璋脸色有异,便探问一句:“大人,皇上晚上请吃烤全羊,皇上这么爱热闹,是不是每次出来打猎,都请臣子们吃饭呀。”
被这句话一刺激,宋汝璋混乱的头脑如同扎了一根针,摇摇头:“皇上天性爱静,请臣子和家眷进营帐,这是头一回。”
薛灵儿早有答案。她岂不比谁都知道沈清远爱静?梧桐宫开宴,从来都请他不动。
这么说,今晚他是别有所图。
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谨言慎行,务必让他看不出破绽,也就罢了。
宋汝璋微瞟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中更加沉了下去。
她在提防皇上。
是她无疑了。
虽说后来安国公府因谋反罪被满门诛杀,皇上与她已经结仇,但究竟事出有因,况且,那毕竟是皇上,前世宠爱她的那些情分……
薛灵儿自己也满腹心事,只垂着头在前面走,流云看出宋汝璋脸色忽青忽白,关切道:“大人是不是太阳晒多了,有点中暑,赶快回营帐躺一躺吧,别耽误了晚宴。”
薛灵儿刚想说,都已经秋天了,中的什么暑,但宋汝璋立刻点头应下,说是中了暑,忙不迭地回去躺了。这一躺,昏昏沉沉就躺到了黄昏时分,等薛灵儿装扮好了过来请,才勉强爬起身,穿戴整齐,二人携手来到了皇帝的营帐之内。
皇帝的大帐格外宽敞,贴地放了对面两溜长桌木凳,早有品级高的几位重臣近臣携了家眷在座。皇帝的龙座高高在上,只是还空着无人,左侧一溜是内阁六部的要员,以首辅顾维钧带顾夫人坐在首座。
宋汝璋跟薛灵儿点头示意,前去见礼,薛灵儿打醒了精神。
在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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