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时不知道这算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我那十四行诗中永远封存的信笺。”

    “哐哐哐……”防盗门被人敲响，下了汪幽清一跳。他将那本诗集随手放在一旁，自己则前去开门。

    或许是因为主卧窗帘禁闭，汪幽清到客厅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黑透了。为了驱逐黑暗带来的不适，汪幽清开门的同时也将客厅灯打开。

    朱邪和那名被他称为小葛的孩子站在门口，前者笑嘻嘻的，手上还提着一袋挂面；后者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顶棒球帽扣在头上，低眉顺眼，拉着前者的衣角。

    “清哥，你今天要不留这吧。现在这个点打车又贵公交又难等，干脆明天再回去吧。”朱邪转身进入厨房，“我先去煮点面。”

    实际上汪幽清的车一开始就停在出版社旁边，但是朱邪愣是连扯带拉给他扯上公交车了。

    小葛看着朱邪哼着歌走进厨房，才小声对汪幽清说了句话。

    汪幽清起初没听清，以为对方只是在自言自语，但小葛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往河边走，已经不会有人在那边等你了。”

    “什么？”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都不要靠近殊茵河。”小葛道，“……不，干脆不要靠近河吧，毕竟你自己也不能确定叫什么名字。”

    汪幽清仅能通过他的口型猜测着那条河的名字。

    “小葛！过来帮忙！”朱邪在厨房里喊到。

    “来了！”

    汪幽清躺在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间里。月色入户，照亮那窗边泛黄的诗集。

    他有些失眠。

    他并不是一个认床的人，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些让他一时难以消化。

    关于往昔的旧梦……

    藏在诗集里的信……

    不要靠近那条河……

    “致笔友清：”

    “因个人原因，我将离开莲南县。或许我们会在很久以后相遇，又或许我们再也不会相遇。”

    “愿我的朋友的诗神与时同长，我会在遥远的地方阅读他的文采，阅读他的心。”

    “不用再给我回信了，我再也收不到了。”

    “Yours.”

    “Qing.”

    汪幽清看着墙皮脱落的天花板，试着想起有关于这张信纸的回忆。

    可悲的是，因为凌清根本没有拆过这封信，所以他也没有想过任何与其相关的事情。不过离家出走的原因，他猜测是父母情感不合。

    当年搬离莲南县的半年后，他的父母就离婚了，又在陆续几年内组成了新的家庭。

    对于如今已经而立之年的汪幽清而言，两个情感不合的人分开也是好事，但对当初那个少年而言，无非是天塌了的存在。

    长夜漫漫，楼下还传来谁家小孩子吵闹的声音。朱邪在隔壁玩着贪吃蛇，微小的背景乐穿透墙壁，倒比那几个孩子安静的多。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都安静下来。汪幽清尝试入睡，困意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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